是这样的表情居多,再来就是戏謔嘲讽的,但近年来似乎还是前者较多一些。他永远猜不透自己的大主子在想什么,最起码他时常猜错,又或者是他从来没有好好地想过,他的大主子究竟想着些什么。冽很喜欢奉,几乎掏空了生命,全世界只剩下奉和宵,明明是这么的喜欢,他却好像从来没有好好想过他们究竟在想些什么,他甚至没有好好想过他们直到今日还将他留在身边的理由。是什么呢?胆小、怯弱、恐惧,他不敢妄加猜测,若是事实不如他所想,不知是可笑亦或是可悲。可是这又何尝不是一种逃避?冽突然觉得奉所说的「逃奴」并不单单只是他未报备出宫被抓个正着的事,似乎含有更深的意思。但他猜得对也好,错也罢,他也没那胆量印证真实的答案,正如他一如既往的胆小、怯弱、恐惧,于是他终止了自己的思考,机械式地被奉拉着走在路上。当冽被拉到皇城前,宵正靠着城墙站着,像是在等他们,宵轻轻地开口问道:「小冽没吃晚餐对吧?」冽机械式地点头,宵看着这样的冽实在很不是滋味,却没多说什么,只是问了奉的意见:「在外面吃些东西再回去?」奉同意了,于是两人带着冽到一家餐厅吃饭,冽总觉得那家餐厅有些眼熟,当他意识过来时,才发现是他和奉第一次去的餐厅。这次没有任何人对冽有意见,至于宵是混魔这件事,因为旁边有奉和冽两个魔族人在,根本不成问题。只是吃饭的气氛说不上很愉快轻松,毕竟冽一直愁眉苦脸的,甚至有些心不在焉。宵终于在冽无神地吃下他们不知道第几次放到盘子里的食物后,受不了地开口:「小冽,在我们身边让你很不安吗?」「咦?什、什么意思?」宵直直盯着冽,偏头问道:「不安到让你觉得我们时常在想怎么把你丢掉?」「不、不是。」冽口是心非地回答着,却紧张地低下头,他总觉得自己怎么想的都被看穿了。「看着我!」宵低喝着,冽被惊吓得抬头,宵继续说道:「那么你是怎么想的,今天都说清楚如何?」冽吞了一口唾沫,偷望向他的大主子,却发现奉似乎也在等待着冽的回答,冽紧张不已,脑中快速运转的到底该怎么回答他的两位主子才好。「冽,最近过得好吗?」小毕打探似地开口询问冽,毕竟先前他们的陛下绑了个直瑶族的人回来,似乎发生了什么,结果最后成为了冽的第二个主子,而冽最近看起来似乎不怎么好。「唔……还不错。两位主子对我都不错……」冽说这话都有些心虚,他的两位主子是对他不错,毫不藏私地教导他剑术的大主子,还有教他魔法的二主子,且都十分疼爱他……只要没和另外一位扯上关係。怎么说呢?像是他的两位主子虽然会疼爱他,但只要被另外一位主子看到,另外一位主子总是会想办法为难他,而这种情况在两人同时有空和他上床的时候特别严重。他们几乎会竭尽心力地找他麻烦,之后便找到藉口能够惩罚冽。说实在的,冽对此累积了不少压力。冽常常有一种自己在两位主子眼中很碍眼的感觉,只是他从来不敢去求证,他怕在知道真相的时候,会崩溃。被所爱着的人嫌弃,不管怎么说都是十分令人难过的事,尤其在所爱之人几乎是冽的全世界的时候。冽对于那些主子们吃醋造成的麻烦已是半放弃地去习惯,毕竟他也没有别的选择,只能习惯,但仍有些酸楚。就像昨日,他的两位主子几乎是竭尽所能地找他麻烦,下了各种相互矛盾的命令让他再怎么努力都达成不了,于是承受着更多的惩罚。冽从小就是一个坚强的孩子,而且他知道自己在两位主子之间的尷尬,所以即便委屈,他也没有抱怨什么,或者说他强迫自己不去思考,那样会让他好受一点。「是吗?因为你看起来很疲惫。」小毕眨了眨眼,乾脆从侧面敲打出一些什么:「两位大人最近如何?」「啊……应该感情不错吧。」冽有些犹豫,虽然时常吵嘴,但想到因为吃醋对他做出的各种刁难,心想果然是相互喜欢的。
当小毕正要说什么的时候,宵突然走进梓丁宫,两人的话题也就在此中断了。「小冽!你看,这花盆不错吧?」宵抱着一个陶瓷花盆,上面用顏料勾着漂亮而简单的花草,确实挺讨人喜欢的。「很漂亮呢。」冽讚美了句,看着宵心情不错的表情,也一扫他忧鬱的心情。宵似乎很喜欢在魔族的生活,有时候会拉着冽一起出去,有时候是自己出去带一些东西回来。也许是对异族的好奇吧,即便是个常见不过的花盆,都会觉得是新鲜的。「只是不知道种什么才好。」有些过于美丽的脸蛋苦恼着,原本天空蓝的眸子带着点灰濛,看向冽似乎是在询问冽的意见。「拔几株大主子的药草来种?」宵轻皱着眉头:「才不要,当然要种些园子里没有的植物,园子里就有的还特别种在花盆里没意思。」「不然等您想到要种什么再种?」宵接受了这个提议,将花盆留在梓丁宫,又离开了。说是要去看看有什么植物可以种。小毕见到宵离去后,笑着对冽说道:「宵大人很喜欢魔族的样子。」冽微微一笑,彷彿宠溺般的笑容,有种分不清究竟是谁的年纪比较大,世界上会让冽露出这样微笑的,也就只有他的主子们:「是呢……只要他们开心就好了。」小毕轻皱着眉头,他总觉得冽的话中似乎透漏着冽不是这么的开心,他想问点什么。冽并没有给他开口的机会,起身说是还要去练剑,便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