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恩說:「說來就嘔,車子都開上高速公路了,忽然接到改期的通知。幹!」
「呃,」我說:「願聞廖名嘴的高論。」
話說完,我剛好來到停在中庭的車子前。見阿恩依然亦步亦趨跟著,似乎沒要單飛的意思,我感到有點不對勁,邊打開車門邊問道:「我要去釣場,你呢?」
「你不會渴啊?」我邊說邊往外走,「你若是太無聊,儘管去找人打炮,但不要拿我的幹部尋開心。一來,我老早就告訴過你,園區內的票跑不掉,你只要去外面搖屁股,搖得出來五千票就夠了,我保證你以第一高票凍蒜。二來,為因應年改的衝擊,軍公教即便像以往那般,願意繼續來園區捧場,但消費肯定會變得比較保守。我們大伙為了顧八肚,豈能不制敵機先,最起碼也要拉東牆補西牆,將傷害降至最低。今天的會議,時間已打破歷來的紀綠,大家都累歪了。你突然跑來吹雞規,提供一點娛樂給大家鬆緩心情,我很感激,效果也還不錯。但是十五分鐘夠了,我要是不制止,讓你繼續屁下去,他們肯定會不耐煩,縱使臉上不便表現出來,心裡也會幹譙。這樣一來,本來穩噠噠的票,不被你嚇跑才怪!」
他滔滔不絕,信口雌黃的能力絕對不亞於那個指鹿為馬的老奸臣──秦朝二世時,丞相趙高把持朝政,不但獨攬大權,更想進一步登上帝位。他為了試探朝中的大臣是否服從他,便想出一條計策來當眾檢驗。他叫人牽了一頭鹿來獻給秦二世,並在群臣面前指著鹿說:「這是我獻給您的馬。」二世笑道:「丞相跟我開玩笑吧?明明是一頭鹿,怎麼說成是一匹馬呢?」趙高於是問左右的大臣:「這究竟是鹿還是馬?」大臣們大都懼怕趙高,所以有的人默不作聲,有的人為了討好趙高,趨炎附勢說獻上的是馬沒錯,只有小部分正直的大臣堅持說是鹿。趙高暗中記下了那些傻瓜大臣的名字,後來就藉故把他們卡嚓掉--還有口若懸河的本領,媲美前總統李登輝先生認證的蘇貞昌,可以將海龜卵說成龍蛋的便給口才。
正想著該用什麼方法,才能有效封住阿恩的嘴炮功,手機適時響起揚晨風錄製的來電歌聲:「彈機掰!彈機掰!我只ㄟ曉彈機掰!透早彈一粒,中鬥彈兩粒,宵夜彈三粒。彈啊彈,彈啊彈,阮厝有一粒,酒店百百粒,外國歸千粒,彈來彈去真機掰。彈機掰!彈機掰!我袂來去彈機掰!彈啊彈,彈啊彈,彈來彈去彈到臭機掰……」我故意讓歌聲唱久一點,待阿恩自動住口,等所有人都傻楞楞地看著我,這才從口袋裡掏出手機起身說:「我得接個電話,今天到此為止,散會!」
「或許吧!」阿恩不置可否說著,「但說到底,東亞青運被停辦,台中黑龍是主人,台北姚姚頂多沾點光,對已經僵死掉的選情,也達不到起死回生的功用。」
「你真行啊,居然給我來這套。」
會字甫落,只見一大夥人迫不及待地像逃難似的奪門而出。
「青仔,你真能挺啊,繼續!繼續!」信杲很慈悲往我肩上拍了拍才離去。
眼看都快五點半了,我急著去看傑克發現的機密,實在沒心情聽阿恩屁下去。
不到一分鐘,偌大的會議室只剩下三個人。
阿恩撇撇嘴、翻下白眼,意態瓓珊說:「我問你,紀政搞那個正名公投,老早就大肆嚷嚷,還有多家綠媒幫忙敲鑼打鼓,惟恐人不知的態勢,釋迦英會不知道?好啦!就算伊這陣子每天都喝茫了,沒看報紙、沒看電視、沒上網關心一下自己的民調。那也還有好幾個國安單位,每天會將最新情資,彙整送到總統面前。這下子,釋迦英若再學木村倒頭哉搖頭說:「阮毋
「喝!當我關心政治時,你還在吸奶嘴咧!那麼明顯的事,我又沒青瞑。」
阿恩兩眼變得像炒焦的核桃,七著我說:「你平常手機不都關靜音,今天竟然反常到這麼巧,揚叔還會唱機掰歌咧。吼!枉費我正在幫你打江山,都還沒講到高潮,你卻不讓我拉票,等到我不幸以最高票當落選頭時,你再來哭北都沒用啦!」
「沒事,我跟你去瞧熱鬧好了。」說著他快速鑽進車內。我發動引擎、打開窗戶,排檔倒車、換檔前行,「你不是說,今晚台北有場選舉秀,怎還沒出發?」
我說:「可能跟那個突爆的新聞有關吧。」
丑取笑,也比冷場毫無反應來得強。尤其阿恩擅於掌控情勢,見自己抑揚頓挫的語言魅力收到效果,他精神更來勁,比著經過刻意設計專門用來引人加深印象的手勢,笑微微繼續膨風:「各位!別忘了,我們都是一家人,自然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你們有什麼事情,儘管來找我就對了。紅包當然不用準備,也不用送什麼禮物。我不是那種見錢眼開,唯利是圖的厚面神。這一點你們的大王最清楚了,我不貪不搶相信勤能補拙。即便我當上議員身份變得很高貴,但我還是原來的我,仍然會本著初衷,一切以服務為目的,一切以民眾的利益為前提。我還是會像現在這樣,很樂意跟大家分享生活中的甘苦,你們的快樂就是我的快樂……」
「原來你也看得出來,民進洞又在玩奧步,犧牲運動員的權益救選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