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凌笑道:「那還用說。姐姐是洛陽三姬,本就國色天香,插上精緻髮簪,當然相得益彰,更顯美麗動人。行啦!咱們得趕路去,免得讓頭大先到,等到碎碎念!」話說完,他已從牆壁上取下一支火把點燃,帶頭走入右邊甬道。
「既然你認為這樣最好,姐姐便義不容辭,承當重任。」
「等我學會的話,首先找鐵牛算帳,非把他迷到昏頭轉向不可。然後……」屬於大人的事,嚴舒姬不敢說,留在心裡暗爽:「首要之務,當然把他的大巨龜捕頭,掏出來詳加檢查。萬一真是他,就將他綁起來,藏在秘密的地方,教他再也跑不掉!」
「待我想想。」嚴舒姬的眼珠轉來轉去,最後說:「那麼籠統,我拼湊得出才怪。」
「姐姐有所不知。」孙凌解释道:「幸好我爹身上穿着天蚕衣,不然恐已命丧当场。但是,夺魄离魂掌阴毒十分,刚好那大殿的地板,乃是远从西域运来的黑刚石,产量不多,清凉异常。我爹躺在上面运功疗伤,方能稍稍压制,体内阴毒攻心之苦。」
★待續
孫凌聽了,輕笑一聲。「或許姐姐沒學過武功,看法難免……」
「不可能的啦!」嚴舒姬不假思索說:「鐵牛胡說八道,他根本沒……」她猛地煞住,豁然想到:「我若道破,鐵牛只有大巨龜捕頭,凌弟必追問,我要怎麼圓謊?」
「都怪我不好。」严舒姬很后悔,以告解的心情说:「如果我不莽撞压上去,你爹就有力气躲到这地道来。如果我不那么胆小,惊吓便鬼吼鬼叫,也不会把他们引来。」
「姐姐放心,頭大天生異稟,皮比別人厚許多。自從他練成金鐘罩以來,尋常刀劍無法傷及分毫。除非鐵牛以神威烈火槍應戰,那槍果真古怪。槍頭圓鈍不說,堅韌異常,我怎麼捏都捏不破,就怕有什麼神奇之處,能穿透金鐘罩、鐵布衫,那……」
「才不呢!」嚴舒姬插嘴道:「撫琴吹蕭、唱歌跳舞,均難不倒我,不算武功嗎?」
嚴舒姬不由心疼起來,雙手攏上去,很不捨說:「凌弟弟!你娘該不會已……」
她做著春秋大夢,孫凌渾然不查,逕自說著:「其實,要打敗鐵牛並非不可能,只是不容易。不過,頭大更難纏,牛性子一來,他沒打到過癮,別人很難脫身。鐵牛被他絆住,肯定急到跳腳。運氣好的話,外面的人及時殺進去。鐵牛趁亂脫身,頭大失去主要對手,很難待得住。這會兒,鐵牛多半在皇城,竄來竄去,到處尋找我們。」
「真的喔?光聽就好神往,要上哪拜師啊?」嚴舒姬的口氣,充滿濃厚的興趣。
「不會吧?」嚴舒姬非常意外,「你要將髮簪送給我?要我保管藏寶圖?」
嚴舒姬緊隨而行,「頭大大戰鐵牛,不會有事吧?如果打贏了,他怎不從這邊來跟我們會合?」
以送給她……」孫凌的神色黯然起來。
「當然算!」孫凌說得斬釘截鐵,「我爹曾提過,江湖中有不少奇人,所學跳脫一般武學。能以音律聲波,抑或曼妙舞姿,輕者迷人心神,重者殺人猶如探囊取物。」
「我也不曉得。」孫凌笑得很苦澀,「我爹說,她生下我以後,跟野男人跑了。可是頭大又說,我娘是情非得已的,實在不放心,才要他來保護我。至於他為什麼要答應,姐姐妳別問,因為我答應頭大不能透露。綜合這些,妳說,我娘是怎樣的人?」
孫凌很感傷、很無奈,默默旋轉著髮簪,從頭部拉出一根棒子,簪身變空心。
「這叫出其不意。」孫凌神色堅定說:「外面那些人,原先多半針對妳而來。但是,此刻他們應已知曉,孫興有個兒子,焦點自然轉到我身上。凡事就怕萬一,咱們得預防。東西由姐姐保管,我很放心。他們也很難想得到,髮簪有機關,不是嗎?」
嚴舒姬稍為整理下頭髮,再把髮簪插入腦後的髮髻裡,轉來轉去說:「漂亮嗎?」
「唉!同樣的,我也拼不出,咱們還是別提,談正事要緊。」
嚴舒姬很心虛,但是憑藉多年歡場上,逢場作戲練就的見風轉舵術,很淡定說:「好弟弟!你真愛取笑姐姐呢,想我與那鐵牛今日才相識,了解兩字豈不太沉重。姐姐方才想說的是,頭大的本領那麼大,鐵牛就靠那張嘴厲害,根本沒有多大本事。」
聲音突然杳無,孫凌訝異看一眼。「姐姐!妳對鐵牛似乎頗了解,怎不講了?」
「你这般懂事,真是难得,姐姐格外贴心呢。」严舒姬很欣慰。
孫凌有點意外。「姐姐想學?」
「说来话长,想来我便一肚子气,事情是这样的……」严舒姬简单扼要,陈述昨夜惊魂记。最后她与铁牛周旋那一段,当然只字不提大巨龟捕头,和叮咚叮咚的打情骂俏。「看见你拿着草药,我才醒悟。只是,后面既有床铺,你爹为何要躺在地上?」
他把黃絹布捲到那根棒子上,再插回去旋緊。「姐姐!妳插上,一定很好看。」
孙凌安慰道:「姐姐无需内疚,一切自有定数,该来的躲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