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做什么?”
乔景禹的书房采光极好,午后一大片阳光倾泻进来,让书架上的书好像都充满了活力。几株精心修剪的绿植也在阳光中显得更加茂盛。
「嗯,下樓吧。」
季府祖上就是富商出身,到了季沅汐的父親季先禮這一輩,其在南京城內的富庶地位也沒人能撼動,家底可見一斑。
因為喬家長輩皆在東北,他們的婚禮又實在是倉促,昨日婚宴喬家便只來了喬景禹的兩位哥哥和嫂子。所以眼下季沅汐倒是省了新婦拜見公婆這一舊禮。
「小姐,姑爺一早用過飯就出門了。姑爺囑咐,不必叫醒小姐,晚飯時候再回來和小姐一道用。」
“啊?没什么,收拾收拾旧书。”
一夜無夢,不覺酣睡至天明。
睜眼時,季沅汐發現身邊人已不知所蹤。也好,省去了中間許多尷尬。
“真好!”季沅汐不由的小声感叹。
季府是大,但人心也複雜。能從高門大戶里解脫出來,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这书房大且简洁,一张办公桌,一张沙发,一面墙的书架,便是书房所有的摆设。算上那个空书架,这个大书房便被这些书架占了大半个地方。
“我已经找人另做了个书架,在书房里,你要不要下来看看?”说罢,乔景禹向坐在书堆里的季沅汐伸出了手。
喬景禹不在,季沅汐這頓早餐吃的自然也輕鬆。但對著一桌的西式、中式早點,她也只是隨便吃了幾口,許是昨晚的夜宵吃的有點多了……
坐在书堆里,季沅汐突然想起这么一桩荒唐事,觉得自己有点丢脸,便不禁笑了起来。
一个人天天对你好,加之别人的起哄架秧子,便真的有可能产生错觉。尤其是在看了些有关爱情的书本后,季沅汐的心就随着这种微妙的关系泛起了涟漪。
然而,就在季沅汐也开始觉得章家表哥可能钟情于自己的时候,真相也随之而来。
乔景禹倒是眼明手快,展开了双臂,就把人接进了怀里。
老天,对她还算公平的,悬崖勒马,悬崖勒马啊!
在季沅汐的指挥下,佣人们三两下就将这个空书架塞满了。
小丫头,有什么值得这么高兴的么?
季沅汐迟疑了一下,还是老老实实将手递了过去。
聽到裡屋的動靜,穗兒輕輕叩了叩門:「小姐,是我。」
這喬公館自然比不上自家的府邸老宅那般宅大院深,但這黃牆紅尖頂的小洋樓也別有一番小資情調。
有穗兒在一旁伺候,不論是更衣洗漱還是做別的瑣事,季沅汐都會覺得有章可循,安心不少。
看着上上下下忙得不亦乐乎的季沅汐,乔景禹刚才还残留的一些愁绪,这会儿业已烟消云散了。
即便是在這個內外動蕩的年代,多多少少有些生意上的麻煩,憑借季先禮多年商場摸爬滾打的狠戾手段,季府也能安然無恙。
一阵心跳过后,季沅汐站直了身,拍了拍身上的粉色滚银边苏绣旗袍,双颊也像这衣摆上绣着的牡丹一样,染上了绯红。
“……”
抬眼看到突然出现在眼前的乔景禹,季沅汐赶紧收敛了嘴角的笑意。
季沅汐起身開了門,看到從小跟著自己的貼身丫頭穗兒正滿臉堆笑的看著自己,只覺得現下仿若還是從前那些個極為平常的早晨。至少在這人生地不熟的喬公館還有個貼己人,倒也是個安慰。
乔景禹稍一用劲,她便险些被身前一叠子书绊倒。
乔景禹弯了弯嘴角,便转身下楼去。季沅汐红着脸跟在他身后,小心翼翼地,生怕再跌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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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不是坐久了,还是对着乔景禹伸出的手有些紧张,她的腿都有些发软,一下竟没站起来。
而这自然就经常招来两个姐姐对季沅汐的打趣和起哄。章启云倒是满不在意,一如既往的对季沅汐好。季沅汐却每每羞红着脸,想法子避让。
季沅汐沒什麼特別大的優點,
“一会儿找几个人,把楼上的书都搬下来吧。”
刚上女校没多久,季沅汐便发现,章启云总在她们放学的时候等在学校门口。一开始季沅汐还以为他是在等自己,正红着脸慢吞吞的往章启云那走去。还没走到跟前,便发现章启云和一位留着学生头的女孩上了黄包车……
站在门口的乔景禹,看到季沅汐发着呆都能笑出来,刚才的愁容也跟着消散开来。
阳光倾洒间,让人觉得分外充实。
顿时有种“失恋”的感觉?
沅汐就总比对其他两个姊妹来的更加热情温柔。
季沅汐双眼放光,高兴的点了点头,就跑到楼下去找帮手了。
缓了几天,也不是太难受了,才想起来得亏自己没有傻傻的表露心迹,否则就这事,两个姐姐可以拿来笑话她一辈子。
吃過早飯,季沅汐便帶著穗兒在喬公館走馬觀花一般轉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