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太差劲了幸好薛师姐你把她打败了”,但是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呢,杜云歌就被薛书雁的神色给吓了一大跳:
薛师姐怎么好像……生气了?
虽然说薛书雁最常见的表情就是面无表情,但是眼下她的神色已经不能归属于面无表情的范畴了,已经更进一步到了“面无表情地生着气”的程度。如果说之前的薛书雁宛如一池幽深的千年寒潭,那么现在的她就好像是肆虐着永不止息的冰风的万里荒原,就连和她相处甚久的杜云歌也不得不小小地瑟缩了一下,小声问道:
“薛师姐,你为什么生气了?”
薛书雁的神色终于为了不吓到杜云歌而稍稍缓和了些许,但是她还是想要问问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于是她隔着一重雨过天青色的纱帐坐在了杜云歌的床边,手有意无意地和杜云歌的手堪堪隔了不到一尺的距离:
“云歌想这种人作甚?”
杜云歌细细端详了一下薛书雁的表情,又想了想自己刚刚都说了些啥,终于恍然大悟地反应过来了自己方才回答薛书雁的那句话多引人遐想,赶忙开口解释道:
“我没有通敌的意思,师姐莫要多想,我杜云歌生是妙音门的人,死是妙音门的鬼,绝对不会私底下和外人暗通款曲的!”
薛书雁沉默了一下,不知道是先跟杜云歌解释自己怕的不是她通敌、而是怕杜云歌突然改变了主意心许何蓁蓁的好,还是先跟杜云歌说以后莫要乱用成语了的好,最后她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给杜云歌掖了掖被角,又起身给她把所有的帐子都放了下来:
“……睡吧。”
在薛书雁正待起身离去之时,突然从床帐里伸出了一只手,轻轻拉住了薛书雁的衣角。
杜云歌在练武上没啥天分,之前也不肯下苦工,跟薛书雁这样的高手相比,她手上其实是没什么力气的,只要薛书雁轻轻一挣就能挣脱开来,但是薛书雁就像是着了魔一样,硬生生地就被这简简单单、毫无力道的阻拦动作给拦下了离开的脚步,半晌之后,杜云歌才柔声开口问道:
“薛师姐,能不能有劳你今晚陪着我一块儿睡?我睡不着。”
——她是真的睡不着。
“死而复生”这件事带给人的冲击力太大了,更别说杜云歌还在短短的几个时辰之内就经历了与凶手再会、避免了走上辈子的老路、妙音门内似乎真的有内鬼这么多事情的冲击,搞得她哪怕躺在床上也睡不着,头脑里纷纷攘攘塞满了的全都是各种各样乱七八糟的事情,耳边也回荡着无数道似真还假的声音,使得杜云歌头痛欲裂,只想好好睡一觉来恢复元气。
薛书雁沉默了好一会儿之后,才开了口,只不过她说话的声音实在是空前未有的小,杜云歌连半个字都没听清:
“……这无名无分的,不太好吧。”
杜云歌是真的一点都没听清,耳聪目明这个词天生就和她这样的练武庸才没啥关系:“薛师姐,我刚刚没听清,你说什么?”
“我说……”薛书雁又坐在了她的床边,给杜云歌拉开了半边的外层床帐,这样一来,阻隔在她们之间的就只有薄薄的一层雨过天青色的纱了,是一个不会过分亲昵逾矩、却又能让需要陪伴的杜云歌切实感受到安全感的距离:
“我就在这里,在你睡着之前,哪儿也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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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秋月满:书雁这么个名声超好的孩子竟然冒着清誉被毁的风险去给门主抄底了,这不是忠心耿耿还能是什么?!
凤城春:……秋妹,你不懂,这是爱情。
薛书雁:是爱情。
上一个小剧场里读完薛书雁的心就崩溃掉了的何蓁蓁:这他妈是爱情————!!!!
杜云歌秋月满:??????????
快哉
和那些恨不得把墙上全都镶满夜明珠的暴发户不一样,妙音门传承百年,品味也高雅得很,除了在天花板上嵌了几颗夜明珠,在北边做出了北斗七星的样子之外,再无其他的能够自明的珠宝装饰,当室内唯一的一盏琉璃灯熄了之后,在拔步床内的人便能着实体验一把什么叫伸手不见五指了。天干物燥之时须得小心火烛,因而室内也没有多余的烛光,只有外间一点点的油灯和窗外的星光月光照射进来,对普通人来说,即便在黑暗里待的时间久了,也最多只能看清一些大件物品的轮廓而已,想要细细地看清面前的人的表情的话还是很有难度的。
如果杜云歌的目力能够再好一点的话,她就能看得见此刻薛书雁面上的表情虽然大体上来说还是那种冷冰冰的样子,但是她的眉梢眼角都和缓下来了,便给人一种春水即将化冻的、寒凉中却又带着不容忽视的柔和的感觉,只可惜她的本事还不到家,自然就无法发现薛书雁这难得一见的真情流露了。
当杜云歌在薛书雁的陪伴下沉沉睡去的时候,凤城春正在和云暗雪一起喝酒,边喝酒边诉苦道:
“我是真的难办啊,云妹。手心手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