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是想梁太太归家另嫁的,梁太太不肯,硬是奉婆母回夫家守孝,如今婆母过逝,她才回的帝都。”穆惜今感慨,“咱们东穆向来不禁女子改嫁,梁太太对夫家当真称得上有情有义。”
李玉华心说,这算什么有情有义,要是遇着真心人,哪怕那人不在了,也是不会另娶另嫁的。不过,李玉华还是顺嘴儿赞了一回梁太太,同穆惜今道,“旁的料子都好说,今年的斜纹料都定出去了,是半点都匀不出来的。”
穆惜今压低些声音,凑近李玉华说,“娘娘,梁太太极得大将军钟爱,这次她回帝都,大将军把郊外御赐的田庄都给她做别院。旁的不及梁太太的女眷人家都有,独不给梁太太,是不是不大好?”
“旁的人家订的早,梁太太定的晚,今年的都定出去的,自然是没有了。”李玉华盘着腿,抚一抚膝上的裙子,“再说,林家是什么人家,林大将军是禁卫大将军,那是父皇的心腹,旁的臣子示好拉拢都无妨,不要去拉拢林家,那是在撩虎须。”
穆惜今惊的嘴都合不拢了,她自认聪明伶俐,但在朝政上的见识远不及跟着穆安之学习的李玉华。
穆惜今有些羞愧,“我险给娘娘闯下祸事。”
“你不是来问我了么。”李玉华很耐心的指点穆惜今,“你年纪尚小,多经些事就知晓了。”
“那阅姐姐去梁太太那里,我就不与她一道了。”穆惜今说。
李玉华说,“你跟朱阅很合得来?”
穆惜今眉眼弯弯,“是啊,她人很聪明,我们也合得来。”
李玉华面料生意做的大,她手下掌柜来往各大家族,不知不觉,消息也格外灵通。二皇子置外室的事,险没把穆安之吓着。
“你这是说真的?”穆安之险险的将茶盏放到几上。
“当然是真的。”李玉华把那茶盏扶正,“置的那宅子就在楚世子家长孙的外宅隔一条街的春风巷,那妇人一个月光衣裳上的花销你猜有多少?”李玉华伸出五根手指,“这么多!”
“一个月置衣裳就得五百两!二哥这是置了个银人儿啊。”
“亏得三哥你还是皇子,”李玉华鄙视穆安之,“是五千两!”穆安之堂堂皇子,如今自己开府,阖府大小开销加起来,一月也没这些数目。五千两,便是在帝都繁华地界儿也能置处不错的宅子了。
“你这消息真的准?”
“再错不了的,是严琳亲口跟我说的。”李玉华道,“你不晓得,这位外室里里外外大大小小的衣裳就做了二十套,账是从二殿下在朱雀街的当铺走的。还有二十套男子的衣裳,那身量尺寸与二殿下相仿,不是二殿下能是谁?难道不相当的人二殿下能给她付账?”
穆安之心下算了算,问李玉华,“咱家铺子,一套衣裳要百多两银子啊?”
“不是啊。我说的五千两是外室自己衣裳的开销,加上二殿下的,得一万多两。”李玉华跟穆安之算,“你瞅瞅咱家用的料子,那是寻常的料子吗?那是挑的顶顶好的大棉桃织出的顶顶好的上上等的料子,织这一寸料子你知道得用多少工?你去瞅瞅咱们料子那光泽那贴身那舒坦,咱家做衣裳的绣娘,哪个都是十年以上的老绣娘,那做工那绣工,能是寻常有的?从里到外一套四五件衣裳才二百多两,这贵吗?”李玉华拍着手跟穆安之算,穆安之连忙说,“不贵不贵。”
“就是啊。”李玉华也觉着不贵。
穆安之说,“二哥这不是被人骗了吧?”甭看穆安之在权贵圈看来所行所为都非正常人能理解的,但穆安之当真是个传统男子。
穆安之对女子的审美一直是李玉华这样的,厉害、好强都没关系,能聪明明理当然更好,但最主要的就是人品端正,上能孝敬长辈,下能管理内闱、生儿育女。穆安之对李玉华也很大方,俸银家业直接就交给李玉华打理,花用都随李玉华。
虽说经常不够用,但借钱什么的,也是穆安之出面,他从不让李玉华犯难。
不过,穆安之绝不是个穷奢极侈的性子,衣裳用度,舒服就好。
两百多银子一套衣裳,在穆安之看来绝对是冤大头。
穆安之再次问李玉华,“这消息真准?”
“绝对准。你都不知道那宅子的来历,是何家送给二殿下的,知道何公子的营缮郎怎么来的吧?”李玉华不屑的撇撇嘴,“算着日子是二嫂做月子的时候。”
“这事你可别跟二嫂说。”穆安之道,“叫二嫂知道该不痛快了。”
李玉华挑眉,“我倒不是那多嘴的人,只是这事难道能瞒过二嫂?眼下二嫂不过是要带孩子抽不出手,就那位外室这种花钱的速度,一年十万打不住,不用旁的,二嫂难道不过问家里的账?”
“这就不干咱们的事了。”穆安之与诸兄弟情分都寻常,只是同太子格外恶劣,倒显着跟旁人好似的。穆安之觉着有趣,不禁道,“你这生意做的,消息倒比我还灵通三分。”
“底下掌柜都知道我爱听些新鲜事,所以他们听到什么事也爱跟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