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恭敬答着,目送他消失后才回神,看了那几页纸良久,默默留下最后一张诗,将其余两张如法炮制地烧毁。
火光骤然亮起又迅速熄灭,她吹灭了蜡烛,重归于夜色之中。
借着月光缓缓走到自己床前,盖上被子,小桃嘤咛着翻个身,复又睡去。
一切仿佛没有发生过,暗卫没有来,她安静睡着觉,而皇上,仍然抱有一丝幻想。
次日清晨,端仁贵妃意外早早候在门外,眼神闪烁。
沐惜月迷糊醒来时她似乎已经和皇上聊上了。
她漠然行个礼,从二人身边经过,自行忙碌着,小桃也习惯了伺候她的日子,自觉跟上去,倒是被端仁贵妃的冷眼吓得踉跄了一步。
“不用怕她。”在外洗脸的人低声道,握住她的手腕,心道等事情了结,要不要把她也带出去,现在医馆做得大,有时候忙不开。
小桃毕竟是伺候贵妃的人,手脚伶俐。
不过要等能顺利出去再说。她苦笑着默默收回诸多想法。
小桃只看到她安慰自己后陷入苦闷,以为她想到了贵妃针对她的地方,顿时心疼,也跟着压低声音道,“下次贵妃若是再为难您,您便推到我身上,我挨几下不碍事。”
沐惜月嗔怪地看了她一眼,“说什么呢。”
她大概也是被打骂惯了,所以遇到沐惜月这般温和的主子只想着如何报答。
知道她不喜欢听到这样的话,小桃马上认错,“我也就是随口一说。”
沐惜月眼神复杂地看着她,是不是随口一说她比任何人都清楚,也不知道端仁贵妃怎么迫害小桃了,让她的一丁点好在她这里放大了百倍。
不知道该庆幸还是悲哀。
端仁贵妃和皇上不知在里面聊什么,沐惜月本无心偷听,又担心与景墨将行之事息息相关,便故意在窗边研磨花粉,小心听里面的动静。
“皇上,东宫空位已久,大臣们都在等着您的决断,您一句日后再说,实在无法使大臣信服。”端仁贵妃脸上还端着笑,心下已然是焦急与些许的恐慌。
自从那个大夫来了之后,皇上对她的态度便急转直下,以往提到三皇子还会和她有说有笑,顺手赏点东西或者士兵,今日却全然避开,一副不想谈及的模样。
这才短短几天,怎么会发生这样的变故?
“皇上,您可是听信了什么谗言?”在她心里,沐惜月等同于与她争宠的妃子,皇上这么大变化,必然与她脱不了干系,思及此,她眼中Yin鹜更深。
皇上原本打算打发她离开,听她这么一问,分外好笑,“朕终日在这寝宫里,出行随处有人严加看管,朕去哪里听信谗言?”
端仁贵妃被嘲讽得脸色微变,手指搅紧,勉强维持着笑,“皇上这是说的什么话,臣妾只是担心您的安危罢了。”
“的确啊,比朕的禁卫军还要担心朕的安全。”他越发讥讽。
自从她明里暗里打算除掉沐惜月之后,他就越发不愿意接触她,看到她只会觉得她面目可憎,当初的自己怎么就会瞎了眼,竟然听之任之,任由局势发展到现在的地步。
“皇上,您这是什么意思?”端仁贵妃佯作发怒,半娇嗔半委屈,“臣妾心系您的安危,将最好的士兵派在您身边保护您,怎么倒还成了臣妾的不是了?”
这招梨花带雨以前确实很有用,但现在,只会加深他的厌恶。
不过考虑到景墨的计划,他不好露出马脚,只能耐着性子转而安抚她,“朕没有怪罪你,只是朕堂堂一国之君,天天让这么多人跟着,多少不像话。”
第一百五十三章 差点笑出声
“怎么不像话?”端仁贵妃还未放弃打探沐惜月的消息,旁敲侧击地试探他的口风,“难道是那大夫说了什么?”
皇上眼睛眯起,眼底满是不耐烦,拔高声音,“好端端地,怎么又说到她身上去了?”
“臣妾只是忧君心切……”她故技重施,皇上连连摆手,示意她住嘴。
“中大夫尽心尽力为朕驱赶病痛,你若是真的为朕着想,便替朕多赏赐她一些,早点放她离开,她毕竟是江湖中人,怎可用深宫规矩束缚她?”皇上的话里里外外都维护着沐惜月。
端仁贵妃诸多辩解卡在喉咙里,到了嘴边的话几度咽下,话术换了又换,最后只柔弱地委身,“是臣妾的疏忽。”
“老三最近怎么没来请安?”皇上余光瞥到小桃起落的身影,猜到沐惜月在外头,有意帮她套取信息,多问了一句。
端仁一愣,她一进来便在说立太子的事,都是忽略了三皇子本身,此刻听他主动问及,以为还有希望,忙回答,“他最近诸事繁忙,所以有些耽搁了。”
“诸事繁忙?”皇上意味不明地重复一遍。
外头听着的人心底冷笑,诸事繁忙,当然繁忙,十万大军的虎符不见了,任谁都不能淡定处之。
“是,虽然朝中无甚大事,但琐事不断,需得他亲自跑腿。”端仁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