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她以为大功告成的时候,不知道谁高声喊了一句,“火熄了!”
原本安静的人们瞬间炸开了锅似的,一窝蜂往大火残骸里涌,杂乱无章,她刚才的话都是对牛弹琴。
“我找齐了!我找齐了!”一个人忽然猫着腰捧着几个抽屉出来,沐惜月匆匆一瞥,看到上面写着的几味药材,有点眼熟。
这不是她才写过的方子吗?
“拦下他!”武王和季睦洲同时伸手,将一脸兴奋的村民架住。
她上前一步,想要抽出他怀中的小抽屉确认,可他却搂得死死的,惊恐地求饶,“这位大人,我一家老小可看不起病,您就饶了我吧。”
听闻此言,她眉头皱得更紧,倒是没有再抽他怀中的小抽屉,“这些药材,你是从哪里听来的?”
“我是挺隔壁邻居说的。”他哆哆嗦嗦,却不见丝毫悔意,嘴里还在狡辩,“不是我一个人,大家已经都知道了。”
“所以你们才来枪药材?”沐惜月心中浮现不好的预感。
“对啊。”
“源头在哪儿。”
那小伙子哪儿说得上来,支支吾吾地,“听人说是县府里的人攀关系送出来的,本来打算给在外面的家人,有人说漏嘴了。”
她绷紧脸,问他,“既然药材稀缺,那别人为什么还偏偏说漏嘴让你们都知道了?”
小伙子一时间回答不上来,但手里没有松开抽屉的意思,“那说明邻里是真的为我们着想,要是真等着你们救,恐怕都到头七了。”
沐惜月牙关咬紧,看这样子,是有人故意在外散播不实消息,意图引起村民的恐慌,挑拨村民和太医院的关系。
她绝对不会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你去告诉你的邻里,这药尚在实验,一个不好便是致死,有这功夫不如老老实实待在家里,只要不出门,便相安无事。”她难得的语气严重了一些。
看着这一群什么防护都不做还在外头聚集疯抢的村民,她终于明白为何古代瘟疫总是一死一大片。
没有有效地切断感染源和感染途径,不管病患治疗效果有多好都是白搭。
小伙子被她的严肃唬住,看不下去的武王一把将他怀中的东西抽出来。
“将他们撵回去。”刚灭掉大火的医馆里挤满了人,有的疯狂到连官兵都拦不住。
有了她的下令,原本畏手畏脚的两人放开手脚,大开大合地整治,吵闹的村民被一个个押回去,路上还在破口大骂。
一对中年夫妻路过沐惜月时冷不丁朝她身上吐了一口口水,惊得武王当即便要抽刀斩人,好在被季睦洲及时拦住。
沐惜月并不恼怒,平静地一个个劝着,“疫情未得到控制的时候,请安分待在家中,不要出门,不要聚集。”
一遍遍不厌其烦地重复,仿佛一个人形喇叭。
饶是如此,村民仍然认为她在故意隐瞒,为了私吞药材,路过的无不是对她的辱骂。
这样的辱骂,她曾经听过很多,胡搅蛮缠的病人家属不由分说便是一巴掌,打得她毫无回手之力。
活在媒体的曝光之中,稍有不慎便是过错方、加害方。
原以为在不同的时代至少会有所好转,民风淳朴下寒心的事或许会少,现在才发现,这样的蛀虫垃圾哪里都有。
好在这次有强有力的好友在她左右扶持。
“沐姑娘,这些目光短浅自私自利的人,不如直接关进牢房,放在外面也会惹出事端。”季睦洲看不下去,主动建议。
第二百九十章 分明是监视软禁
他说的有道理。
这些偏听偏信、毫无自我思考能力的人,本质就是品行低下,今天能为了捕风捉影的药方大打出手,明天就能为了其他的谣言伤害县府的人。
她作为这里的监管者,绝对不能放任这种隐患。
然武王虽然能接管,却不能施行刑罚,仇思仍然掌管着这里的日常规范。
读出她的顾虑,武王沉yin着,“临阵换帅,兵家大忌,纵然仇思心思昭然若揭,此刻也需要他来稳定辽安县民心。”
他说的不无道理。
“仇思现在何方?”沐惜月转而问着。
正说着,孟津老远押了人过来,一身黑衣,显然不像干好事。
“怎么回事?”
“在医馆附近搜查的时候看到这人鬼鬼祟祟。”孟津将人一推,踢了他膝弯一脚,那人膝盖一软,跪在他们面前。
沐惜月眯眼打量着他,开门见山,“仇思派你来的?”
“不是。”下人一口否定,眼睛却不敢看她,游移无方。
“这样。”她了然地点点头,冲孟津道,“既然不是仇思的人,便不用看县长面子,直接处死。”
下人万万没想到她一锤定音,吓得连忙俯身磕头,嘴里哆嗦着,“小人只是路过,与医馆火灾并无任何联系。”
他说的情真意切,可惜沐惜月不吃他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