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是想着,她轻声坐在邻近的椅子上,打算静静等着他醒来。
“我以为你会吓我。”谁知道“睡觉”的人忽然出声,吓得她猛地坐直身体,惊魂未定后是恼羞成怒。
“你没睡着?”
“我才睡了一个足足的觉,怎么可能睡得着?”他眼角眉梢都是笑意,与其他人面前的严肃冷漠不同,此时的他才是一个活生生的散发着烟火气息的人。
她忽然有些怀念这样的他,继而开始怀念从前在村子里的生活,虽然总有长舌妇和不好对付的人,却不用卷入到这些纷争当中。
至少可以过自己悠哉悠哉的小日子。
“等事情平定了,我们也就能回到以前的日子了。”景墨仿佛知道她在想什么,轻声道。
“这件事情只是个序幕。”她没有那么天真和愚蠢,顾兴元对景墨深恶痛绝,如果他只准备了这一道坎,她反而要开始怀疑他当初是如何摄政的了。
她严肃的语气与表情似乎逗乐了景墨,他嘴角的笑意就没有消失过,以食指点了点她的鼻尖,“所以我们要尽快剿灭他,以后才能安心。”
见他一副轻松泰然的模样,沐惜月哭笑不得,摇摇头,不满地皱皱鼻子,“我发现你变了。”
“怎么变了,说来听听。”他洗耳恭听。
“你以前不会这样。”她一时也不能具体地描述他的变化,只是他登基后,隐藏的性格似乎被一步步挖了出来。
比如这种冷幽默,又比如外人眼前的冷然高傲。
“不会怎样?”他凑近,还在追问,眼底有调侃与藏不住的喜欢。
沐惜月忽然就想开了,不管他变成什么样,他都是那个喜欢她的景墨,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你确实变了,”她正色地盯着他,在他逐渐严肃起来的眼神中轻快地接下下一句,“变得更喜欢我了。”
景墨一瞬间怔住。
第三百二十章 我并不是那样的人
他的脸上有一种难以言喻的表情,像是感动,又像是在按捺着什么。
“景墨?”她疑惑地喊了一声。
下一秒她的脸就被一双大手捧住,掌心的温热从耳侧一路传到她的心里,流经她的血脉,经过的每处地方都像着了火。
“惜月,你无法想象你对我多重要。”他声音低沉,如丝竹绕耳,挠得她心痒。
“我可以,”她弯唇,在他的讶然中欺身上前,吻上他的唇角,“因为我和你一样。”
不管在什么样的关系里,付出能得到回应就是最大的稳定纽带,景墨笑容愈发深邃,眼中满是欣慰与膨胀的爱慕,捧着她的脸深情吻下去。
一向羞涩的男人极少如此主动,沐惜月只愣了一秒就温柔地笑了笑,回应着他的感情。
两人难得缱绻缠绵一番,陡起的敲门声吓得他们立刻从迷失的状态回来,沐惜月下意识地理了理自己的头发。
“小烈他们回来了。”是武王的声音。
景墨与沐惜月对视一眼,皆在对方眼中看到惊讶,即便是熟悉地形,这速度也未免太快了,前后不到两个时辰。
这座山也不是什么低矮的山坡,再怎么说,两个时辰也太夸张了。
她正想着,武王在外头催促,“孟统领还在等着皇兄呢。”
两人往外走,果不其然,孟津与小烈正在院落内等着,满头汗渍,想来是赶时间。
如此一想,她就想得通了,跟着景墨上前,后者早就收起儒雅温文的模样,面色严肃,双手背在身后,沉着声音发问,“如何?”
“都布置好了。”孟津单膝跪地,一板一眼地回答。
“确认没有疏漏之处吗?”
“属下已再三确认。”他重复一遍,没有任何不满。
景墨微微点头,转向还在喘气的小烈,肯定地颔首,“你做的不错。”
小烈毕竟是个孩子,喜形于色,又是被皇上表扬,笑得十分开心,激动地跪在地上,“多谢皇上。”
安插好人手,剩下便是等合适的时机。
已经痊愈的轻症患者被单独分出来关着,便于管理,暂时不放出去也是担心他们会借机生事。
平日里还有余韵镇压,这大敌当前,他们只会更加添乱。
这一举措自然招到痊愈之人的不满,沐惜月才刚吩咐完,就有人大声嚷嚷,“我们已经好了,为什么不能出去?”
“放你们出去分散我们的人手吗?”她不太客气地回怼,眼神锋利。
说话之人缩了缩脖子,余光看到其他人的目光,误以为他们在嘲笑自己的懦弱,咬咬牙,瞥见刚喝完的药碗。
全然未注意到的沐惜月在凶完后还不忘悉心叮嘱,“即便在地牢里,你们也要勤于锻炼,若是再被感染,会更加严重。”
危及到个人利益,反对的人声音才少了些,纵然嘴里还骂骂咧咧的,却也没有太过激进的表现。
见他们似乎都安分了,她长舒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