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你的人,你只需要记得欠我一个人情就可以了。”蒙面人并没有和他废话的打算,慢悠悠地说完后以眼神示意下属为他牵来一匹马,“一直往东,是南安国。”
“什么意思?”他敛眉,眼中有不解与微微的恼怒。
“意思是你现在不适合待在这里,不如出去避避风头,等风头过了,再回来也不迟。”蒙面人的耐心耗光,说完后直接让下属丢下缰绳,自己则带着人转身离开。
走出一段距离后,在顾兴元还蒙着的时候不忘加上一句,“千万不要忘了这份恩情,我会回来讨的。”
直到他们消失在夜色里,顾兴元才缓缓起身,冷的发抖的人颤颤巍巍地往外走,打开囚笼,看了眼马儿身上挂着的行李。
打开来是破破烂烂的外衣,没有嫌弃余地的人只好抖开披上,紧接着看到里头一小袋碎银子,和一锭黄金。
他拿出黄金,习惯性地翻起一看,眼神怔住,随即抬头看着蒙面人消失的方向,慢慢勾出一个笑,喃喃道,“谁欠谁人情还不一定。”
收拾好东西,翻身上马,腿下用力,不多会也消失在夜里。
这边沐惜月一行在没了顾兴元这个累赘之后走得出其顺利,没有拦路的人,也没有胡乱打听的人,仿佛楚大人那样的存在只是因为顾兴元还跟着他们。
离京城还有半日路程时,沐惜月甚至还能苦中作乐,“看来景墨还没有顾兴元重要。”
“这不是正好吗。”季睦洲喝口水,又摸了摸马儿,马儿亲昵地往他手心蹭了蹭。
“希望回去也一切顺利。”虽然可能很小。后面半句她吞回肚子里,顺利是不可能顺利的,朝廷里必然有许多事需要景墨亲自主持,看他现在陷入昏迷中,只能由她代劳。
一旦她代劳,必然会有诸多反对的声音。
毕竟一个女人执政,在这里是不被允许的。
然而想得再多也没有确切的解决办法,她心里有一张大概的蓝图,又有武王帮衬左右,应当不至于太过艰难。
见她神色凝重不知道又在考虑什么,季睦洲忍住揉揉她头的冲动,拍拍她的背,以示鼓励安慰。
武王不知道从哪里跳出来,一把揽过他的肩,哥俩儿好似的,“来饮马也不喊我。”
“武王日理万机,哪里有空。”这一声倒是打消了他各种缱绻的念头,季睦洲无奈回答。
两人凑做一团咬耳朵,沐惜月笑笑,回到马车上。
“他如何了?”
“还是老样子,不过新换的药有点效。”李太医收回把脉的手,从兜里掏出小册子,写了几笔后递给她,“这是这几日的记录。”
难为他有心,这些本该是她的责任。
第三百四十五章 是皇上最信任的存在
沐惜月感激接过,一边翻阅,一边不住道谢,“李太医,真是麻烦您了,没有您真不知如何是好。”
“沐太医莫要折煞老朽,为皇上办事本就是老朽的责任所在。”李太医连连摆手,小册子交给她后自己扶着床沿颤巍巍地起身,“老朽出去走走。”
“好。”她温和应着,派人跟着保护他,自己则认真翻阅景墨的病历。
从记录来看,后期的治疗的确有些效果,可效果到哪里,还是一个未知数。
而且随着时间的流逝,药物效果只会越来越微弱。她眼睛看着小册子,脑子里则在疯狂搜索过去见过相关或者类似的病历。
但那些病人后期大多靠呼吸机维持,这里可没有那么先进的仪器,更何况景墨与他们的状况应该不同。
这么久以来,她一直避免自己想到最不乐观的结局——若景墨一辈子都是如此,那受罪的不仅是他,更是其他亲朋好友。
想到大丫二丫,她一时还不知如何解释。
“景墨,我不管你行不行,一定要醒来。”她按着床上的人,轻声命令,说完后看着他一动不动的睡颜,轻轻伏在他的胸口,感受着他平稳的呼吸。
饮马完毕的季睦洲回来便看到这一幕,默默地后退,离得远远的,脸上原本的喜色也收敛许多,抱着剑守护着马车。
慰问完一圈的武王再度来到他身边,大力拍拍他的肩,却一言不发,似乎懂他的沉默与低落,憋了好久才说了一句,“有些事就是这样Yin差阳错,怪不得谁。”
“可以怪自己。”他声音很轻,消散在风中,仿佛没有回答过。
怎么会没有怪罪的人,如果不是他擅自动心,也不会有如今的进退两难与兀自难受。
“喜欢一个人没有错。”难得感性的武王沉下声音,余光注视着他的神态,将他的失落尽收眼底,心里也跟着难过。
的确,喜欢一个人没有错。季睦洲默默重复着,又坚定许多,转头冲他一笑,“你若不是武王,或许是个闻名四方的江湖侠士。”
“我要不是武王,就我这德行,早就被打死了。”他笑嘻嘻地接话。
“算你有自知之明。”对面的人也跟着拆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