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esp;“刚才海顿的告别乐章，乐手们一个个离场……我当时在想，如果我们俩合奏一首四手联弹，你会不会像那个最后吹灭蜡烛的圆号手，也悄悄溜掉？”
&esp;&esp;男人模仿乐手吹灭蜡烛后踮脚离开的姿势，动作矜持却带着一种刻意为之的笨拙，与他平日一丝不苟的形象形成奇妙反差。
&esp;&esp;齐诗允被他逗得乐不可支，围巾下逸出白雾般的呵气。她紧了紧挽着他的手臂，指尖在他温暖的臂弯里轻轻点了一下：
&esp;&esp;“嗯…那要看你选什么曲子……”
&esp;&esp;“如果是巴赫的双钢琴协奏曲，我定要同你并肩坐到最后一个音符，直到琴弦停止震颤。”
&esp;&esp;“因为巴赫的赋格，是两个人携手在理性的迷宫里，探求同一个出口，谁也不能提前退场。”
&esp;&esp;她眼底，映着橱窗里钢琴的光泽，也映着他含笑的目光，是一种纯粹的、被音乐点亮的暖意。
&esp;&esp;“不管跟你弹什么，我都不会提前离场。”
&esp;&esp;“所以，你也不许。”
&esp;&esp;一语双关的话说完，雷耀扬低声笑出声，震动通过相挽的手臂传递过来。随后，他不再言语，只是更紧地握住了她揣在他大衣口袋里的手。掌心相贴，温度交融。
&esp;&esp;忽然，一阵晚风拂过面庞，头顶落叶纷飞，如同彼此抛开的烦扰在消逝。
&esp;&esp;女人嫣然一笑，紧扣他手向前迈步，再次踏入维也纳炫目迷离的夜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