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很好的信号。
    因为这个突如其来的小插曲,他意识到在这边的世界直播是正确的选择, 另一边可以成功接收到画面,所有的事情都在好转。
    或许未来机关那边也派上了不少用场。
    神渡见流放下捂着唇的纤白手掌, 没什么表情地唇边的血迹, 重新坐到了地铁的座位上。
    正常情况他一般会选择站在车厢里,不会占用座位的名额, 把位置让给任何有需要的人……
    但是现在的情况实在不允许。
    刚刚对一个人进行了急救措施,神渡见流的身体比刚才还要沉重,四肢仿佛被灌入了铅水,手臂和双腿也无法像往常那样灵活地行动。
    他的大脑里好像有无数根细针在颅内疯狂刺扎,每当尝试动起来,都像是拖动着巨大的石块,伴随着巨大的酸楚与无力。
    比当初从实验舱里醒来时还要难以控制身体。
    周围有人上前关心,被他全部拒绝了。
    汗水不断从额头缓缓滑落,感觉到自己接下来可能会控制不住剧烈地闷声咳嗽,白发少年抬起手捏碎了耳边的窃听器。
    没错,窃听器。
    早在自己从涩谷回来,也就是待在p……不,是离开p之后。
    太宰先生摸过他的耳坠,在十字架上黏了窃听器。
    因为是无伤大雅的小事,神渡见流就随他去了,对方开心就好。
    但是现在的情况不适合让对方听到,还是谨慎一些比较好。
    神渡见流刚出地铁口便看到了等在不远处的太宰治。
    微风吹起对方蓬松微卷的柔软头发,他靠在人流如织的大门口,似乎特意等在那里,并且已经等了蛮久的时间。
    “太宰先生。”
    看着站在微风中的黑发青年,神渡见流垂下眸把沾上干涸血迹的手掌背到了身后。
    然而,太宰治并没有多说些什么。
    他看了一眼神渡见流的耳坠,只是微笑着直起身,走上前口吻温柔地开口道:“总算回来了呢。”
    “回家吧,见流。”
    “嗯。”
    两个人相顾无言。
    也许是察觉到神渡见流不舒服,太宰治并没有在路上问一些事情。
    待他们回到熟悉的家中,一起换掉鞋子迈进房间,某个绷带青年立即翻出了之前那盒止痛药。
    神渡见流:“……”
    “太宰先生,其实我……”
    “不行哦。
    “见流必须要吃掉今天的量。”
    黑发青年伸出缠着绷带的纤瘦手掌,按着他的肩膀把人按到榻榻米上,那双深邃的眼眸虽然笑着却透出不容拒绝的强硬——
    “你现在连说话都很困难了吧?”
    “说起来,我都不知道见流有那、么多朋友呢。”
    “一起去澡堂,一起打游戏是什么感觉?”
    “该不会我其实是最边缘的那个吧,我可是连橘子、蛋糕都没吃过啊。”
    “明明是最好的朋友,难道见流其实在骗我吗?”
    “……我知道了。”
    神渡见流默默接过了太宰治递过来的水杯。
    他盯着那杯水,垂下来的白色碎发为纤瘦少年增添了几分可怜:“我们今天晚上可以一起洗澡,太宰先生。”
    “您想和我做什么都可以。”
    “好哦。”
    太宰治笑眯眯地托着腮坐在旁边,看上去没再揪着之前的事情不放。
    同样的,也没有因为白发少年的语气心软。
    “但是要等见流有力气才行对吧?”
    他动作流畅地把止痛药的药盒拆开,从里面拿出来一板白色的药片,不容拒绝地挖出了一颗细小的药粒。
    “现在要喂给你了哦。”
    神渡见流:“……嗯。”
    少年面无表情地看着那板药,以及自己手中透明的玻璃杯,脑子里回忆起了第一次吃时的感觉。
    不过有太宰先生陪伴在他旁边,也许自己没必要那么抗拒。
    大概是怕神渡见流反悔,太宰治这次也是亲自喂进他嘴里的,青年修长的手指推进去的速度很快,还用手掌摸了摸少年柔软的白色头发。
    “好好咽下去了吗?”
    “……嗯。”
    “乖孩子。”
    趁着白发少年药效上来之际,太宰治让他躺到自己的床上,循循善诱地哄道:“那么,见流,接下来是大人的时间——”
    “提问,你是怎么认识的那两个咒术界的人?”
    “你们一起上过学对不对?”
    “……嗯,我……”
    “新的问题,你最早的记忆是在哪一年?”
    “2014……不,也许是2007年……”
    “嗯嗯,可以了。”
黑发青年给神渡见流盖上被子,像是得到了这几个答案就足够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