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长风顿时被她轻柔如蝶翅扑闪的啄吻惹得勾了勾唇,反客为主地掐上她的腰,将人愈加往自己臂弯里带了带,
“困不困?要不要午睡?”
祁祯祯‘不请自来’时是午时下四刻,风风火火地闹过一通,如今也不过未时一刻。
祁冉冉点了点头,喻长风遂又替她将钗环卸掉,探臂环过她膝弯,抱起人往屏风后走。
……
自从二人彻底过上没羞没臊的婚后生活后,‘午睡’也随之成为了夫妻两个日常调风弄月的方式之一。手脚交缠着囫囵倒进卧榻间,祁冉冉趴到喻长风身上酝酿睡意,眉目恹恹半阖,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卷着喻长风浓黑的发,须臾之后动作一停,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然嘴巴都张开了却又立即合上,长睫覆盖之下的大眼睛滴流乱转,浑然一副标标准准的‘欲言又止’。
“怎么了?”
喻长风摸摸她面颊,低头在她发顶吻了一下,
“还有什么需要措办的?我安排人去做。”
“没有。”
祁冉冉摇摇头,踌躇一息后还是睁了眼,掌心抵住他硬邦邦的胸膛,上半身微微往起撑了一点,
“喻长风,你之前……”
她吞吞吐吐,
“就是,就是你那日……你的……”
公主殿下这副杜口裹足的踌躇模样挺罕见,喻长风心下了然,善解人意地为她补全了疑问,
“你想问我的身世是不是?”
“……”
祁冉冉瓮声瓮气地‘嗯’了一声,随即又忙不迭开口补充,“自然,我也不是非要知道,你若觉得为难,那我……”
“喻承与李惜的确是我的生父生母。”
喻长风温温柔柔地打断她,将那二人之间的半生纠葛辞简意赅讲过一遍,语调沉缓平和,仿佛只是在同她说个故事,
“年幼时不懂事,很是渴盼得到父母关怀,偶尔梦里南柯,还会于幻境之中虚浮窥得阖家燕乐的陶陶之景。”
他言至此处略一停顿,似是忆起了数日前祁冉冉安慰他的话,遂又一转词锋,鹦鹉学舌般恬然补了一句,
“但那都是从前,现在已经不会了。”
祁冉冉冲他皱鼻子,又用自己的侧颊去贴他的脸,“喻长风,谁让你学我……”
“所以,祁冉冉。”
喻长风忽地收拢手臂,益发将人往上抱了抱。他拨开她团在肩头的馥郁发丝,下巴深埋进她颈窝里,幽邃黑眸虔诚轻阖,声音也是轻轻的,呼吸恂恂矜矜,如同赤忱的信徒在向庇佑他的神明笃挚诉说自己的心事,
“你不知道你于我而言有多重要。”
他曾一度觉得人生无望,一度迫切渴求获得那些终其一生或许都无法获得的东西。然而母亲厌恶他,父亲也只将他当做衣钵继承的冰冷工具。
他在无边无际的寂寥雪夜里尤自走了许多年,一次次试图自救寻找出路,又一次次被堵死生门,直至他意兴阑珊,彻底放弃,等死一般地主动躺进雪窟里时,有人却破开穹顶风雪,笑盈盈地冲他喊,‘喻长风,快出来陪我去采梅梢雪’。
“祁冉冉,你不知道我有多爱你。”
……
‘滴答’一声。
是桌边茶水渗漏在地的声音。
祁冉冉眨了眨眼,喻长风的手还牢牢箍在她脑后,她别不开头,却能清晰感觉到自己的颈侧微微shi濡,细小而温热的水渍顺着脖颈蜿蜒而下,慢缓地往她心坎里流。
有点烫,还有点蚀,直烫得她鼻头发酸,直蚀得她眼眶通红。
于是她只能更紧地回抱住喻长风,明明眼底已经不可抑制地泛了水雾,声音倒还是一如既往的清亮明澈,
“我怎么就不知道了?”
她尤为耐心地等待了好一会儿,许久之后才试探性地向后撤了撤,十指搭上喻长风的双肩,察觉他没抗拒闪躲,便捧着他的下巴让他抬头,纤悉无遗地在他脸上,眼睛上,细细密密地落下一连串的亲吻,游移至他唇边时几不可察停驻一息,反被喻长风叼住下唇辗转含吮。
二人就这么安安静静地接了个又深又长的吻,末了,祁冉冉重新抱住他,她像小时候那样颐指气使,语气恣肆娇蛮,简直霸道到不行,
“喻长风,你既跟了我,以后就不准你再梦别人了。”
“你只可以梦到我。”
往后的一年,两年,很多很多年。
她都会待他很好。
好到再无叹惜,再无伤怀。
好到让他觉得诸事可期,万象值得。
那日的对话终止于此,关于李惜与喻承的后续措置,祁冉冉没有再问喻长风,只是某日不经意间听恕己提过一嘴,说喻承如今虽还担着惩戒堂的职务,但人已经被喻长风软禁在天师府了。
祁冉冉对此不置可否,天师府到底还是喻长风的地盘,那人既是有自己的安排,那她也自然没有插手的必要。
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