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窗,谁知道一眨眼,窗户被大力推开,冯帅探出半个身子看了一周,很快视线的方向定在了他身上,远远的,程诚看着冯帅,冯帅盯着他,伸出手指隔空狠狠地点了点他。
程诚往后退着走了几步,转头大笑着回家了。
程诚记得冯帅没喊过他的名字,最起码在他们还是死对头的几年里,从来没喊过,即便后来两人不知怎么就冰释前嫌越混越近了,冯帅也只喊他“臭小子”,可是现在,他的脑子里充斥着冯帅的呼喊,千万种情绪拧巴成化不开的悲伤,痛不欲生。
哦,不对,这个词不恰当,因为他程诚已经死了。
车祸,意外还是人为故意他不得而知,等他再睁开眼,他就一直飘在冯帅的身边。
三十岁的冯帅是真真对得起这个名字的,帅得那叫一个从里到外,从头到脚。小时候的各种惹人嫌弃的名声早就褪了个干净,成熟、稳重、有钱、有本事,这些才是现在冯帅身上的标签。
他是一路看着冯帅蜕变的,是陪着他一路走过来的,虽然他是贯彻了小时候的“优良作风”,把混当成了终身职业,但是能陪着一个人经历跌宕起伏,看着一个人成功的蜕变过程,他也是开心的,尤其这人还是冯帅,独一无二的冯帅。
程诚伸出手,想拍拍那个瘫坐在墙边的身影,可是透明的手掌没着没落毫无触觉,冯帅这个姿势坐着有快两天了,手机响到自动关机,也一个没接。
得到他的死讯,匆匆从国外赶回来,顶着巨大的打击,安慰他的母亲于露,配合警方调查,Cao办他的后事,等待调查结果,冯帅的腰杆儿一直是挺拔的,直到尘埃落定,再无事可安排,冯帅的腰杆才像被抽离了筋骨般蜷缩了下去。
二十多年,程诚从不知道冯帅也是会哭的,即便是赵慧因病去世的时候,冯帅也是对他那个爹的恨更多一些,对自己的无能更恨一些,眼泪却从不是冯帅的表达方式。
“程诚……程诚……”嘶哑的声音带着眼泪坠落的碎声回荡在屋子里。
“别喊了……”
“程诚……诚儿……”
“别喊了……”
“诚儿……程诚……宝贝儿……”
“别他妈喊我了!”程诚声嘶力竭的喊了一嗓子,谁也听不见。
程诚快悔死了,他他妈的天么天瞎混什么呢!天么天狐朋狗友的瞎乐什么呢!他猜到了冯帅的情意还他妈装傻瞎嘚瑟什么呢!他错了,他真以为时间还长着呢,他能慢慢找出答案的,理出条道来,谁知道,他习惯了耍人,这回轮到老天爷耍他了!
“别喊了哥!我错了!我错了!我后悔了!我他妈不是东西!我悔死了!”程诚嘶哑的吼叫着,冯帅却依旧流着眼泪一动不动的喊着他的名字,他的心碎成了渣子。
这就叫永不超生吧?看着喜欢的人为自己痛苦,甚至为自己连命都不想要了,这是对他没心没肺最好的惩罚吧。
早知道是这种狗屎一样的结局,他绝对不会浪费这么多时间,他会抓住冯帅,分分秒秒都对他好,不再惹他生气,不再让他失望,不再让他伤心,不再……
呵呵,说这些还有什么屁用,死都死了,什么都没了。
冯帅动了,好像再也忍受不了某种疼痛,狠狠地抓着胸口,呼吸粗重,手里攥着的链子在手心里割出了血印子。
程诚吓得浑身颤抖,他疯了般的想要阻止冯帅,“干嘛呀哥!你疯啦!你他妈为了我这个混蛋不值啊!不值!哥!”
程诚睚呲欲裂地哭喊着,可他只能乱扑腾着,眼睁睁看着冯帅吞下了那条金链子,尖锐的翅膀吊坠划破了程诚最后一丝孤魂,在意识泯灭的最后一刻,他看见冯帅痛苦地倒在地上,房门被人撞开,关雅文哭喊着抱着冯帅,一团的混乱……
咚、咚、咚、咚……
心脏的鼓点由强转弱……又由弱转强……
程诚是被震醒的,咚咚的劲曲鼓点震得他头疼欲裂。
“这他妈哪?”
“哎呦,诚哥,你到底进不进来啊!人家难受死了,好痒啊,好像要,你快点啊!”□□在耳边炸开,让程诚本就拧巴的胃更加翻腾,甩甩头定睛一看,麻痹,这是谁家小sao货胳膊腿儿跟蛇似的缠着他。
“他妈的,起开!”程诚猛地坐起,把人甩到一边儿,可这小sao年,不依不饶地缠上来不放,“干嘛啊诚哥,管那人干嘛?各玩各的呗,你怎么还火了。”
嗲里嗲气的,程诚一秒钟都懒得待这,可是猛然意识到这是什么情况时,程诚僵住了,呼吸急促地四处看,拉开包厢门横冲直闯地往外走,后面那sao年还不死心地提上裤子跟他旁边儿吊着,“诚哥你醉了,干嘛去啊。”
“滚!”程诚脑子乱成一团,但是他隐隐对这场景有印象,他他妈又活过来了?!老天爷可怜他,又给了他一次机会?!
“哎呦喂,诚哥,你轻点儿。”嗲里嗲气的小mb被程诚一把揪着脖领子拽到面前,恶狠狠的目光吓得小mb不敢喘大气。
“你麻痹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