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青鲤在他开口之时已拔刀出鞘,她茶色眼瞳里满是杀意,“孟仓。”
被唤作孟仓的男人瞪大了眼,惊呼出声:“你你你…你果然是…”
商青鲤并没有给他说下去的机会,她脚下一点,手腕一转,鸿雁刀直直向他扫去。孟仓顾不得说话,拔刀接了她这招。
见孟仓接下了她第一招,商青鲤手腕一翻,刀刃向外,刀尖向下,又一刀向他劈了过去。
二人皆是用刀之人,招式大开大合,破空声不绝于耳,如龙yin虎啸,一时间飞沙走石。
孟仓被商青鲤霸道的刀法压着打,每每刚想开口嚷一句时,商青鲤的刀已直逼他面门。他不敢分神,硬着头皮举刀应对。越打却越是心惊,这个早在十一年前就死了的人不仅没死,还变的如此厉害。诸多念头在他脑海里翻来覆去,最后只剩下一个——他必须活着出了这片林子。
周围的衙役们见孟仓渐渐不敌,早有了上前相助之意,只是迈出去的脚还未着地,傅阿骨银色的软剑已漾出一道寒光。
君子意似是感应到鸿雁刀的气息,在江温酒手中发出“嗡嗡嗡”的声音,迫不及待想要出鞘一试锋芒。
江温酒的视线掠过与衙役们缠斗的傅阿骨,落在已经离他有一段距离的商青鲤身上,刀光剑影中他只看得见那飞扬的红色衣袂。他眸子深处暗沉一如此时天色,艳色的薄唇却绽出了笑:“还真是条有故事的鱼。”
商青鲤有意阻止孟仓开口,江温酒不是没有看出来。实则他对孟仓只出口了一个“太”字的那句话,也有那么几分兴趣。只可惜商青鲤明显不打算让孟仓有说出口的机会,江温酒心下觉得有些可惜,摇了摇头,琢磨着总有一天要让商青鲤在他面前袒露出所有秘密与心事来。
江温酒兀自走了会儿神,回身时一个衙役的刀已当胸而来,他执剑在手,君子意并未出鞘,轻轻一点,剑尖不偏不倚正好点到衙役胸前xue道。
孟仓最后还是死在了商青鲤的刀下,他至死也没有说出“太”后面的那个字。
江温酒与人动起手来,亦是不急不缓,长袖翻转间点了好几人的xue道。比起他闲庭信步般的打法,傅阿骨出手就狠辣的多。
一柄软剑在他手上被挥舞出漫天银光,而他剑下之人,无一活口。他淡绿色的猫儿眼一如最初的清澈干净,唇边还带着灿烂笑意,看起来美好的像是个未及冠的青涩少年。
“阿骨。”商青鲤拔刀格开傅阿骨刺向一个衙役胸口的剑,道:“够了。”
“诶?”傅阿骨眨了眨眼,把软剑横在胸前看了眼剑上的血迹,伸手轻轻一弹剑身,剑身颤动,血珠滴在地上。他嘟嘴道:“师娘,他们是坏人。”
商青鲤收刀入鞘,张口欲言,被她从傅阿骨剑下救出的那个衙役转身便跑,她眼角余光恰好瞥见他后颈上老鹰的纹身。那一瞬间被尘封于记忆中的往事排山倒海呼啸而来,她似乎又回到了那年,十一个只长她五岁的女孩儿尽数死在了那场大火里。
比她还小一岁的当归跪在她面前不停叩首,洁白的额头在金砖上磕出嫣红的血,苍白着脸一字一决绝地求她道:“主子,要好好活着。”
而她只能眼睁睁看着当归纵身跳入火海,活生生把自己烧死。
那一年她八岁,当归七岁。
那一年黑衣人颈后的老鹰纹身像烧的火红的烙铁一样,狠狠烙进了她的心里。
“是了,他们都是坏人。”商青鲤心里一疼,喃喃道。她握着刀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想要拔刀出鞘。
“噌!……砰砰——”一直注视着她的江温酒手中的君子意蓦地出鞘,他衣袂翩飞间剩下的衙役全部倒地。他旋身落在商青鲤面前,笑的肆意:“托身白刃里,杀人红尘中。快哉,快哉!”
……
三人连夜离开了这片树林。
他们走后不久,一个白衣人钻进了林中,在狼藉的林间扫视一圈后站到了孟仓的尸体旁,他盯着孟仓的尸体看了许久,而后用手上的剑轻轻挑开孟仓的手,孟仓手掌掩盖下的地上赫然有个血字——
“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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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七。何妨同看戏。
黎明初至,薄雾轻烟流转,天地间尽是浓郁的石青色。
商青鲤牵着惊蛰漫步在晨色里,有凉薄的晨风拂过。时辰尚早,长安城的城门还未开放,草色繁盛的城郊,只有零丁的行人步履匆匆而过。
江温酒与傅阿骨一左一右并肩走在她身旁,江温酒的马许是在昨夜那场打斗里受了惊,挣脱了缰绳窜入树林深处不见了踪迹,故而他此时只抱了酱油在手上。
比起江温酒那匹受不得惊吓的马,惊蛰与酱油倒是自在从容得多。昨夜里匆忙出手,商青鲤没能顾上酱油与惊蛰,混乱中一马一猫都机警地远远跑开了。等到他们结束打斗,整理行装时,惊蛰和江温酒的马都不见了踪迹,反倒是酱油蹲坐在林中一棵松树上,冲商青鲤柔柔“喵”了声。
江温酒飞身把酱油从树上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