怡人。
除了李钊,此处还有不少香客避暑。树下石桌上有棋盘,二人执子对弈,旁边三两人观战。
“李兄?”后面一人叫道。
李钊回头看去,见是同行赵德。两人平日没怎么打过交道,便微笑回应:“赵兄,好巧啊。”
赵德哈哈笑着:“还怕认错呢,冒昧喊一声。说来还要多谢李兄,前几日手里压了货出不去,心里愁啊,就来山上拜佛,若能度过难关,便捐百两香油钱,今日便是来还愿的。”一手拍在李钊肩上稍稍压低声音:“其实啊,更该多谢李兄你,改日一起喝酒如何?”
李钊淡笑:“佛门清净,不说这些,我们下了山再聊。”
“好,好,李兄果然心诚。日后有用得上的地方,李兄但说无妨!”
“不敢,事情是黄爷帮大家做的,不敢居功。”李钊谦虚道,实在是不想跟此人多打交道。两人经手的货物大同小异,所谓同行是冤家,能有多少交情!再说了都是老狐狸,谁还不知道谁心里的那点小九九。不过是看他得黄爷看重,想套近乎沾光罢了。
赵德没看出他的疏离一般,热情依旧:“李兄,有些话本该择个好日子请人拜访的,但今日有缘见了,不如咱们当面先说了。”然后不待拒绝,笑容满面道:“犬子今年一十有九,拜了柳岸先生门下读书,与李兄公子算是同窗,不知可否,更进一步,结为姻亲?”
第二十章 拦路
李钊眉头一皱,张口答道:“赵兄不知,内子逝去的早,两个孩子的事,在下的舅兄十分上心。这等大事,我一人做不得主,还要与舅兄商议。赵兄见谅。”
赵德脸色一僵,随即笑道:“极是,极是,正该如此。那我就回去等李兄的好消息了。”
这么明显的托辞还听不出来,赵德白活半辈子了。当下客套几句,转身走了。李钊松了口气。
走出几十步距离,赵德拉下脸来,Yin阳怪气道:“刚巴结上黄爷,尾巴就想翘到天上去!当我不知道你想巴结官宦人家,也不掂量掂量,人家看得上你吗!呸!”
这话李钊自然听不到,却给路旁纳凉的其他香客听到了。好奇的目光在两人身上转了转。坐在一个仿树墩的石椅上的恰是刘铮,闻言看向身旁一侍卫:“他说的‘黄爷’是我们知道的老黄吗?”
侍卫道:“应该便是,刚刚他说话声音不小,属下听得清清楚楚,他们谈到手里压了货。”
刘铮点头:“新近被老黄看重的人,便是那个提出以物代银的商人吧。”
侍卫回道:“正是。”
刘铮不在理会,问道:“唐丰呢,拜访大师还没回来?”
……
李媛该做的都坐了,回到房间等待,李钊返回时会使人来叫她。闲来无事,便拿了室中的佛经默念。
外头陡然响起纷乱的吵闹声,中年女人的骂声,年轻女子急促的话语声,完全掩盖了一群人的脚步声。李媛揉揉额角,清静之地也难得清静。难道是阮家小姐遇上了什么事?
“墨竹,去看看发生了什么。”
“是,小姐。”
阮文烟并不十分信佛,不过是家中待久了,借机出来透透气。在佛前拜过之后,便带了人去专为女眷们准备的园林赏玩。家里没来长辈,只有几个丫鬟和nai娘,无人管束的了。她本是年轻爱玩的年纪,不多时就和丫鬟们嬉笑打闹的玩在一起。nai娘不悦,但想着她在家中拘谨的不像个孩子,难得出来放松一下,也就闭只眼不说话了。几人玩了捉迷藏,正该阮文烟找人的时候,冷不防树后面跳出一人,一个男人。
“啊……”阮文烟和丫鬟们又是惊又是惧。nai娘忙冲过去护住年轻女子,厉声喝句“大胆狂徒!”一面回头叫丫鬟们去找寺里的僧人来。
来人“呵呵”一笑,对张开双臂,护崽儿的老母鸡一般的nai娘说道:“别怕,别怕,我是你家小姐将来的夫婿,今日不过是来看看未过门的媳妇儿长的怎样。看过了,我这就走。”说完真的转身就走了。
nai娘瞪着眼还没反应过来,阮文烟给气个倒仰:这就是他那端方克己严正无私的老爹给他选中的夫婿!
一群人自然没了玩的兴致,怒气冲冲回去了。nai娘虽也生气,却知这样的事没处评理,闹大了还是姑娘吃亏,只能先忍下,回去请夫人拿主意。
丫鬟们不敢多说,只有几句“小人”接二连三蹦了出来。
墨竹本不认识人家,不好上前打听,装作洗茶具偷偷听了几句,回去禀报。
“这一家子都挺生气的样子,怕是被什么人冲撞了。”
李媛心里一沉,不会是鉴戒语出惊人把人家惹恼了吧!
不过,这跟她没关系,鉴戒再不济也不会把她供出去吧。应该不会的。
阮家人遇到这样的事自然没了游玩的心情,很快开始收拾东西下山。李媛等到父亲叫人来催,便也带人出去了。
下了山,距离城里还有一段距离要走。道路平坦宽阔,马车走的很快。李媛在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