拽他:“马上跟我回去,若是见不到父兄最后一面,那可是追悔莫及!”
“我说了我不走了!”康池挣扎着,一时挣不脱,绵羊般的他像只小豹子般咬了康沐一口。“你究竟在想什么?”康沐怒吼。
康池急喘着气,不甘示弱地回吼:“我要留在这!”
康沐惊讶不已,毕竟是他疼爱的弟弟,他收敛了下怒气,柔声问道:“究竟怎么了?”
康池撅了撅嘴,垂下眼帘,黯然欲泣:“那妖Jing……我才不会让他趁机呢……”
“呃?”康沐一时回不了神。妖Jing?莫不是指诺秀?聪慧如他,再细一想,隐约猜出了康池的心思,心底不由骇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一巴掌拍在康池后脑上,“你疯了?”
康池捂着脑袋,泪珠在眼眶里打转,一如往昔般柔弱。
康沐心一软,无奈地长叹一口气,甩手离去。
“二哥!”可康池又突然冲上来抱住他。
康沐耐着性子:“还有什么事?我会连夜赶回元都,你若想留在这,就随你吧。”
“二哥……”康池极其为难地喃语着,“二哥……你能不能想办法弄走那个人……”
康沐瞠目结舌,哭笑不得:“诺秀?他现在是主上养在身边的人,我有什么办法……弄走?什么叫做弄走?康池,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康池呆呆望着康沐,眼神如孩子般的期许,眼中的光芒如燃尽的灯火,渐渐熄灭,最终他转身走远。
康沐的父兄终究还是没能挺住,在他回元都后的几日,相继离开。谈不上什么悲痛欲绝,他从来都有些小瞧软弱的父亲和无能的兄长,可毕竟血浓于水,连日来郁郁寡欢,少言寡语,心里空空的。即使料理完了后事,还是没能缓过劲来。
元都西南与罗国交界处有一座山,人称南山,此山瑰丽秀美,堪称人间胜景。山的南部原先聚集了一些逃犯流匪,动辄扰民或拦路抢劫,一度影响了岳罗之间的商道。康沐掌军权后,实行铁腕,几次剿匪后终将他们一网打尽,扫清道路。而山的北部有一间破败的小庙,在有匪徒时,基本没有人敢上山拜佛,香火少得可怜,在剿匪后香客才渐渐多起来,终于得以维持。
父兄的事已处理完,华尧和下属骑兵也尚未回来,难得清闲的康沐独自一人去了南山。
寺庙经过这几年陆陆续续修缮,算是有了些样子,康沐静默地立在寺前,抬头望着匾额。他是不喜欢进寺庙的,素来不信这些神佛护佑,能保护身边人的只有手中的真刀实枪。
正当他转身要走时,寺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个寺僧拎着扫帚正准备清扫台阶,见到康沐合十鞠了个躬。
第 29 章
正当他转身要走时,寺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个寺僧拎着扫帚正准备清扫台阶,见到康沐合十鞠了个躬。
“施主既然来了,不进去拜一拜?”僧人声音清冷,像清晨微寒的风。他说着侧让了身子,做出了请的手势。
康沐冷眼瞥着他,刚要迈开大步快进寺门,又被僧人拦了下来。
“佛门乃清净之地,刀剑这类杀戮凶器,施主还是不要带进去了。”
康沐低头望了眼腰上的战刀,反而握得更紧了,他微微昂头傲然道:“这个世上能让我卸下刀的人还没有出生呢。”
僧人也不再多语,看着康沐走进寺内,便跟在了他身后。
康沐踏进正殿,环顾四周,殿内的佛幡又旧又破,上面的刺绣洗得脱了线,菩萨身上的彩漆有些剥落,露出斑驳的灰白,桌上的贡品却很新鲜,应该每天都有更换。
“就你一个人吗?”康沐的手指轻轻拂过墙上的佛典壁画,漫不经心地问道。
僧人淡淡道:“住持在禅房里静修。”
“你们也不放个签筒,让善男信女求个签什么的,也好多些香火钱。”
“欲知前世因,今生受者是,欲知后世果,今生作者是。求签问卦不是正道。”僧人说着又合了个十。
康沐冷笑,一双清亮的眼眸在他身上打转:“因果报应是吗?”
僧人垂首不说话,他双颊微微凹陷,身形略瘦,宽大的僧袍罩在他身上,空落落的,半掩在袖中的手骨节突起,瘦硬如枯木削成。
康沐收回视线,扬声道:“我有些饿了,有什么东西吃吗?”
僧人为康沐引入一间幽静的禅房,先是奉上一杯香茗,康沐把战刀放在桌上,盘膝而坐,不一会儿,僧人端出一碗素面。
清汤挂面没有一点油花,上面放了两根细黄的菜叶,便算是菜了。
“你煮的?”康沐歪着头问。
僧人点点头,只是盯着他的刀。
康沐也不讲究,埋头吃了起来,也许是真的有些饿了,三下五除二就吃完了。吃完面,康沐一抹嘴,就准备走。
僧人那冷冷淡淡没有温度的声音再度从身后飘来:“国破家亡的感觉如何?”
康沐驻足,蓦然回头:“你终于问出口了,宫青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