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他看到压根不知道怎么照顾自己的邱灵赋,仅仅穿着单薄的一件衣服,就坐在大开的窗前。
那天坐在窗前的邱灵赋面色不太好,少了脸上常有的或笑或悲的挤眉弄眼,整个人发色肤色本就淡,现在生了病看起来更是憔悴苍白。邱灵赋一静下来,与邱心素却又更相似了几分。
邱灵赋那天看到邱小石回来提着吃的东西,才裂开嘴笑:“小石,你买了什么好吃的?”
“没买。”邱小石没好气道,“包子青菜,要么?药房的医师说了,别吃太多乱七八糟的。”
“庸医!”邱灵赋骂道。
邱小石放下手中的东西,上前把窗户关的严严实实的,后来也不准再开。
也就今天,邱灵赋病好得差不多了,邱小石才打开窗来,让外边的新鲜空气进来让人Jing神Jing神。这两天邱灵赋躺在被窝里想了千百种法子要去折腾那乞丐,可这会儿往下望去,却看不到那人的看似淡然却格外惹眼的身影。
去哪了呢?邱灵赋猜测,也许他发现自己识破了他的跟随,知难而退了?或者去茅房了?被狗儿咬了?出意外了?邱灵赋越想越毒,越想越惨,却又孩子脾性地觉得不过瘾,自己还再想着这人也许饿死了也不一定,这时候再施舍他吃的,他也是再得意不起来的。
邱小石正没头苍蝇似得手忙脚乱收拾着行李,看到邱灵赋病好了就趴在窗户边上,不由得愠怒道:“看什么呢!还不快来收拾,我们可是落下了几天的路,再不赶快一点,可就赶不及了。明天在路上,你肯定还得玩。”
邱灵赋回头“嘘”了一声,把窗户吱呀一声迅速地牢牢关上了,马上把窗前的椅子推开,空出一片地。又飞快从包裹里取出十余枚Jing致而尖锐的稀奇石子,哗啦啦撒在地上。
邱小石一看邱灵赋那认真的神情,便知邱灵赋又要捉弄人,可这架势明明是要对什么破窗而入的人作恶,可这些从别处捡来的漂亮石子却是撒在两侧,中间空落落好大一片地,实在是太奇怪。
邱小石身子骨差,从小没有习武的天赋,和邱灵赋在小姐的指导下一同习武,却也只能当健身的拳法一般打打。反观邱灵赋,造诣高,感官敏锐,此时这般戒备这般捉弄,肯定是确定有人要来!
而邱小石也仅能从他的举动去推测将会有不速之客。
这石子才刚落地,那噼里啪啦的弹跳声还在耳边,窗外一阵声响,纸糊的窗被一道身影撑开,便见一道身影从窗外一跃而入,衣袂浮动之间,已是落地如雁。
但这人落地也落得奇怪,邱小石定睛一看,那人却真的如邱灵赋所料,未在窗户前的空地落下,反而别扭往旁边一侧,本是飘逸的腿法,可脚下硬生生踩到了邱灵赋布下的“奇石阵”,疼的一趔趄,翩翩公子差点摔个狗啃泥。
邱小石定睛一看,激动唤着那人道:“许诸葛!”
那人估摸二十出头,生得斯文儒雅,唇色极淡,仿佛脸上仅有瓷色与墨色,像一幅浑然天成的水墨画,一抹纶巾也如秀色山水中的云。
许碧川这个名字仿佛是十年前横空出世的,他的过去无人知晓,却忽然间就传遍了江湖。那时他方才十五,便机缘巧合下点拨了几名正焦头烂额的知府,破了几门难以下手的血案,至此闻名江湖,成了说书人们口中最炙热的人物。
当时人人都说,这样稀有的才子应该入仕,当个青史留名的父母官才是,可传闻他拒绝了朝廷相邀,少年才子说了一句“我为江湖人”,流传至今,被人津津乐道。
而据闻江湖文才汇集的书阁也曾向许碧川发了函请,许碧川却至今未有回应,仍作为江湖闲散人似的行踪难测,其中缘由让人遐想万分,在当年,已经被茶楼饭馆的说书的猜烂了。有的猜测许碧川早已有东家,有的猜测许碧川早被书阁招揽但并未张扬,有的猜测许碧川与那位神秘的书阁掌门有隙。却从未有人想到,这位少年才子的东家,竟然是天下女儿第一大派的花雨叶。
几乎所有人都认为门内全为女弟子之时,却未曾想过有男儿为花雨叶之门内师爷。
许碧川属花雨叶的身份,极少有人知晓,就是花雨叶门内女弟子,除了掌门护法,其他的也不见得知了一二。
知道的人不多,两只手都能数出来。
其中就包括邱灵赋、邱小石和邱心素。
可这才华天下敬仰的许诸葛,此时却紧皱着眉头,看着地上仅撒两边的鲜艳石子,一切却已经了然于胸,不由得苦笑。谁捉弄人会把石子往两边撒?也就邱灵赋可鬼得很,他知道自己早就提防着他的把戏,现在正好借着这份提防狠咬一口呢。
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而此时的罪魁祸首邱灵赋在一旁倒是开心得几乎不能自已,拍手大笑,心里解气道:“许碧川,上次我离开花雨叶你把你掌门送我的玉换走,我还记得呢!看到玉没了,我还伤心了好几天。”
你伤心这是好事,要是你开心了,这还了得?
许碧川无奈,那玉可是孙倾红的心头宝贝,被邱灵赋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