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烦恼,他第一次遇到这般难题,它把美好与烦恼如此巧妙地组合在一起,让自己束手无策。
“走开!”以极其幼稚的方式将陌生烦心的东西驱除,甚至伤害冒着被刺伤的危险来安抚他的人,这一向是他的做法。
阿魄脸上没有流露被伤害的悲伤,只是看着他,后退一步,又后退一步。
如一只猫一般轻巧跳上窗户,又回头看了看邱灵赋,邱灵赋看到了他眼睛里的自己所不熟悉的爱慕与迷恋,以及让他所想不明白的紧张与小心翼翼。
他离开了。
邱灵赋用拳头狠狠砸了一下被子,触\感却软绵绵的,根本使不上力。
许久,平静过后,邱灵赋倒在被子里。
昨夜阿魄吻他时那反常的凶悍贪婪毫无理智,深深印刻在他的心上。
这世界上人有面孔千千万,那总爱教育自己似乎不缺侠骨义气的阿魄暴\露了他的欲\念,这与一般人被撕破正义的嘴脸露出内里的Yin暗一般,让邱灵赋觉得新奇有趣。
他总是乐于见到别人的狼狈和不堪,他把那些险恶谓之真实。
他喜欢看别人手忙脚乱遮掩邪恶本性的滑稽。
可明明是阿魄露\出了这般本性,却是让他狼狈不堪。
这又是为什么?
那花雨叶的花朝会是在几天后,有的门派远道而来,也想在花田玩上几天,特别是那烈老鬼听闻这花田也有不少集市,贩卖有稀奇花草制成的奇药奇石或是姑娘家用的粉黛胭脂,便想多留一日让女儿多看看玩玩。
那陈巍对此是不感兴趣,便是早早启程花雨叶。
烈百溪早上醒来吃早饭见到邱灵赋,神色上是有几分不好意思。
昨夜邱灵赋闯进他房里之事,而是迷迷糊糊,但方才已经听门派弟子们说了,自己昨晚的的确确喝醉了就拉着邱灵赋不放,嘴里也嘀嘀咕咕没说什么好话,因此见了邱灵赋不由得尴尬几分。
邱灵赋倒是一脸毫不在意的表情,烈百溪邀邱灵赋一块同烈云霞逛逛街市,邱灵赋也是很快接受了。
烈百溪又看昨日邱灵赋身旁的阿魄少侠不知去哪了,便问:“那阿魄少侠去了哪里?昨日不是与邱小少爷形影不离吗?今早怎么连个影子都不见?”
邱灵赋道:“不知道,可能掉茅坑里了吧。”
正说着,烈百溪便看见阿魄从楼上下来,问了声早:“阿魄少侠,你喝得比我还多,昨天几时睡的,这般无Jing打采?”
阿魄眼睛一直放在邱灵赋身上,他笑笑,不作回答。
烈百溪灵敏捕捉到了两人之间微妙的气氛,想昨夜邱灵赋来自己房里还是醉醺醺的被阿魄带走,这两人怎么就闹起了矛盾的?
这气氛尴尬,烈百溪也不好掺和,只问阿魄:“今天我与师妹还有邱灵赋邱小石去逛逛街市,阿魄少侠要去么?”
阿魄谢绝道:“不了,你们玩得开心。”
邱灵赋大口咬了一口馒头。
也不知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烈百溪看阿魄不去,只得作罢。
这烈云霞虽爽朗大方,对胭脂水粉也颇有讲究,但也没在那胭脂水粉处看得太久,许是顾虑着这身边还跟着三个大男人。
这鲜花饼鲜花糕,大家却还是吃得很开心。
邱灵赋吃了这甜的,心里的烦躁一溜烟儿都不见了,美滋滋的只剩下享受。
这鲜花饼尝了两三块,邱灵赋似有所感回头一看,便看到那阿魄在后边不远不近跟着。
回过头来,这鲜花饼吃着却没什么味了。
而后把这花田街道小吃都吃了个遍,邱灵赋却能感受到身后那双眼盯着自己,昭然毫不掩饰。
那些美食小吃,似乎没了从前的吸引力,无法将邱灵赋的心神全都箍在上面,让邱灵赋不断地留意到那人的一片衣角,一缕发丝。
这一天逛得是Jing疲力尽,回到湘水楼,邱灵赋洗了个澡就睡了,这一夜没人来打扰。
接下来几日,这湘水楼住的人是越来越少,连丁宫主都前往了花雨叶,这伙计就看着邱灵赋每日吃喝玩乐,也不走。
阿魄每日就这么跟着邱灵赋,他去哪自己就跟到哪,时时刻刻保持着不近不远的距离。
终于连邱小石也觉得好奇了,可邱灵赋却扯些有的没的,什么也不与他说。
这花雨叶包了好几个客栈,此时偌大的湘水楼,几乎就剩下他们与李烨了。
这天傍晚邱灵赋在湘水楼吃饱了,与那阿魄远远对着嫌闷,正要出门玩耍散散心,只听那边伙计道:“裘婶,你这是要去哪呢?”
“啊,丁宫主把我落下了,我给丁宫主捎点东西去那花雨叶去。”声音苍老颤巍。
邱灵赋一顿,回头看去,那头发花白的老妪背着个简陋的行囊,驼着背,出门去了。
那老妪虽用条破头巾把脑袋扎得严严实实,看也不看自己一眼,但邱灵赋立马认出,这正是那一夜在紫湘楼所见的那位老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