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薛就是他们这群群演的“工头”,给他们派活儿,监督他们开工,又给他们发钱。但老薛有一个原则,是每个在他手下工作的群演都要遵守的,就是不能有些不清不楚的关系摸上门来。
你以前可以有不清不楚的关系,但那些关系可不能摸到光华这里,要是出了点什么事,追究的可是老薛的责任。
刘军就是老薛之前手下一个群演的死党,那群演把刘军带到光华,还找了个地方让刘军窝着,刘军就在老薛眼皮底下做些买卖明星行程的勾当。等老薛终于发现了,就是楚若抓住刘军意图sao扰一个小女生的时候,那时候刘军的胆子已经肥了。
老薛震怒,把那个群演赶了出去,又让楚若报警。刘军和他的那群混混才被送了进去。
任褚明虽然和刘军不一样,长相和气质更是一个天一个地,但老薛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而且任褚明哪怕看起来是个体面人,老薛却从心底里认为,他没准儿比刘军还要疯魔。
“小楚,多的我就不说了。”老薛拿着那厚厚的信封就往楚若手里塞,楚若一开始还不要,老薛就卯足了劲塞,塞到最后楚若妥协了,两只手指头拎住了信封一角,老薛才满意地把接下来的话说完,“薛哥就祝你前途似锦。”他指了指外头,又笑说,“以后你要再来,薛哥要看你坐在大伞下面,而不是蹲在路边,懂不?”
坐在大伞下的,是正经演员;蹲在路边晒太阳的,是混日子的小工。
演员和小工其实很多时候都在同一片场,互相的距离也不远,但偏偏就是一个从天上看下去,一个从地下仰起头。
楚若不说话了,他沉默地被任褚明带出老薛的房间。可没走几步,他就停下来,转身从任褚明身边走开,眼看着是要回老薛房间。
任褚明跟上去,两步就跟到了他身后。正要开口,却见楚若毫无征兆地蹲下来,像是在地上找些什么。
任褚明看他:“你现在知道要珍惜了?”
楚若没有理他,心脏一阵一阵地往里紧缩着,手心更是蒙上了一层薄汗。只用右眼找不够快,他就把左边的头发撩起别到耳后,露出可怖的左脸,同时睁大了左眼,两只眼睛同时逡巡着地面,一寸一寸的。
光华这里人来人往,老薛门前更是常有人走过,楚若疑心那坠子刚被任褚明扔出,就被人捡了去,这时听到任褚明那句不Yin不阳的话,一下子怒从中来:“还不是拜你所赐?!”
任褚明弯下腰,眼睛跟着他:“后悔了?那你刚才为什么要卖?”
楚若没回答他,躲着他的视线继续找。
“我说了我可以帮你,”任褚明的声音还在后面跟着,“先把五年的费用交了,你就不用老是想着卜扬的事情。”
楚若还是不回答他,蹲得久了还觉得头有点晕,但他也不站起来,继续找着。
即使他明知道那坠子可能真的被人捡了,他也像怄气一般,要把那坠子从空空如也的地上变出来。
他蹲着转了半圈,在快要转到任褚明跟前的时候,他忽然见到眼前有一沓白白的纸,上面有密密麻麻的字,叫楚若看了头更晕。
那文件是任褚明由上往下递下来的,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忽然拿出来。他看着楚若,又是自说自话,但他知道不论他怎么自说自话,楚若都是听进去的。
他说:“这是合同,你签了吧。以后我给你钱,你只要听我的话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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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不是任褚明疯了,就是他楚若疯了。
“你敢碰我,我就立刻把你杀了。”楚若看着任褚明,眼神中都是Yin狠。
任褚明低头和楚若对视:“我们结婚的时候,我都不碰你。现在我们离婚了,我怎么还会碰你?”
“那你要我干什么?我一个毁了容的,废人,心理还扭曲变态,你吃饱了撑的?专找不痛快?”
任褚明的视线慢慢收紧,最后似乎只凝视着楚若嘴唇。楚若把唇抿着,只给他看一条平直的唇线。
任褚明说:“以后不要总说这些作践自己的话。”
楚若蹲着的身子晃了晃,他有点蹲不了了,一只手要撑着满是泥尘的地上时,手臂被任褚明的一只大手抓紧。
任褚明力度大,不仅带着不可置疑的威迫,还有一种轻易不会让人挣脱的执拗。饶是如此,楚若还是小小地挣了几下,换来的是任褚明更为强势的力量。强势又沉默。
楚若便由着他把自己拽起来了,拽起来的时候他两眼一黑,脑袋也跟着发昏,幸好任褚明始终紧紧抓着他,他才不至于一头栽下去。
等楚若慢慢恢复下来了,任褚明才轻轻松开他,松开他之前还弯下腰,帮他拍了拍裤腿的灰尘,似乎很看不惯楚若身上沾了尘。然后他把楚若带到了光华门外的一辆车上。车里只有他们两个。任褚明帮楚若把车门关上后,再次把文件递过去,看着楚若,没有说话。
楚若闭着眼,忽略了文件上那两个明晃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