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绒绒:“……”
很、很合理呢!
闲聊间,那团揉在一起的名字已经化作了三十二道流星,分别坠入了四块比剑台旁边,已经为所有人分好了组。
虞绒绒这边八个人的名字里,只认识一个江拂柳,还有一个名字后面打了括号,标注了是琼竹弟子的,她若有所觉地向着琼竹派的几个人那边看去,恰好看到有一位弟子脸色微白地向她看来。
好巧,这不就是第二轮里给她送了一个人头,白送了她一胜、反而给了大家启发的那位琼竹弟子吗?
与她短暂对视一眼,那位弟子脸色显然更不好了些,飞快移开了目光。
十六月伸了个懒腰,不知何时搭在了观山海肩上:“老观师兄,不是冤家不碰头,看来不出意外的话,咱俩又要打一场了。”
观山海也正在看着两个人浮现在同一块比剑台上的名字,很是不爽地“啧”了一声:“我就想进个半决赛,三年了,怎么次次都要断在你手里?”
十六月拍了拍他的肩膀:“可能这就是命运吧。”
一旁的阮铁听完了全程,终于有些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一件事:“等等,观师兄在百舸榜都已经第十四名了,我记得在他前面的梅梢弟子也就只有榜首那位……”
他的目光落在十六月身上,再对上了对方得意洋洋的表情:“说下去呀。”
阮铁讷讷道:“……十六月?”
“是我了。”十六月笑得极其爽朗,再冲着阮铁挥了挥手:“希望能在半决赛遇见你啊,我还挺想检验一下我的教学成果的!”
阮铁瞳孔剧震,再想到了自己方才与对方把瓜子言欢的样子,突然有了一种奇特的不真实感。
原来百舸榜榜首是这样的吗?
不是这样,那应该是怎样呢?
阮铁呆愣片刻,又倏而笑了笑,觉得一切的不合理都其实不过是自己庸人自扰。
十六月就是十六月,本该就是这样。
他弹了弹自己腰侧的剑,再向虞绒绒拱手:“小虞师妹,半决赛见。”
虞绒绒的目光再落向最后一组名字,发现很巧,宁无量正好分在了和虞绒绒毫无关联的一组,那一组的名字她都不太熟悉。
她不太感兴趣地收回目光。
八个名字短暂地顿挫了一下后,又两两并排分为了四组。
显然,这就是随机的对战顺序了。
虞绒绒恰排在第一个,而她后面的那位,正是琼竹派那位名叫陶开宇的弟子。
陶开宇的表情明显有了一个顿挫,显然是最不想什么,什么反而偏到眼前来,他很是吸了口气,稳住心神,先一步落在了比剑台上,手已经放在了腰侧:“请。”
虞绒绒翻身而上,目光在他的剑身上短暂落了一下。
陶开宇顺着她的目光想到了什么,脸色明显更白了些,眼中的Yin鸷更沉,但他在说了刚开始那个字后,便一言不发,周身的剑气却更盛了些。
他越是不说,虞绒绒也不知为什么,就越是想要多说两句。
“陶师兄是什么境界呀?我毕竟已经合道,如果陶师兄还未至合道,我可以压一压修为的呀。”她的声音极有礼貌,内容听起来也合情合理,然而陶开宇的表情却显然变得更差了些。
他自然听懂了她的意思。
——虽然你们琼竹派的燕灵虽在在合道期的时候不要脸来欺负我,但我大人不记小人过,一码归一码,境界比你高的时候,肯定要公平一点啊。
既然听懂了,陶开宇就绝不可能答应半个字,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筑基上境,不必,请指教。”
虞绒绒笑眯眯点头:“这可是你说不用的哦。”
对决其实在陶开宇说出了那个请字时,便已经算是开始了。
所以虞绒绒话音才落,见画已经在半空勾出了符意!
此前她与燕灵对决的那一场之后,琼竹派几人其实在一起私语了许久,其中也有弟子略通符意,指出了虞绒绒的符中借了之前剑修们所留剑意的“势”,否则她绝无可能会赢得这么快。
陶开宇也参与了讨论,自然知道这件事。
他没有轻视虞绒绒的意思,但这一次,被清洗过的比剑台上可没有其他剑意供她使用!
陶开宇觉得自己的剑可以足够快,快到符还未布下就已经入虞绒绒近前。
然而,他剑意才动,符意却竟然已至!
这一次,她没有压他的起手,而是封住了他接下来所有剑式的路径!
那些符意毫不遮掩,好似在明晃晃地告诉他,无论他向着哪个方向拔剑、出怎样的剑意,都会直接遇上那一联排的剑意!
陶开宇承认自己犹豫了一瞬。
他的剑也是本命剑,而他不愿意像燕灵一样,承受本命剑碎的代价。
也就是他犹豫的这一瞬,原本还在几米之外的圆脸少女已经踩着某种步法到了他近前,悬笔点在了他的颈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