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每次换代理审神者,他都要这么说一遍。”
随后两人一起将小老虎送到粟田口家短刀们的住处,为了表达感谢,信草衣兜里塞满了他们送的糖果。
明明也帮着找小老虎了,可鹤丸却没分到一颗糖果,他刚想抱怨不公平,药研冷嗖嗖的在旁边加了一句:“想想你挖的那些坑。”
鹤丸被怼的哑口无言。
离开粟田口的住处,鹤丸最后带信草去找审神者的房间。到达本丸最中央和其他房间连着的、但明显能看出是主室的和式建筑,他停住了脚步。
“就是这里了,昨天时政把你的行李送来后,我们就打扫过这个房间,其他的生活用品也都齐全,可以直接入住。”
信草站在回廊前,没去推门。“住在这里,你们不介意吗?”
“这个房间啊……”鹤丸偏头看着障子门,信草看不到他的神情,“不像其他人的房间,这里面最初就是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主君离开前给所有房间布置了家具和摆设,有书画有瓷器有盆景,还有给短刀的玩具和零食,唯独这间房,干净到仿佛它的主人早就知道,她永远也回不来了。”
鹤丸慢慢推开门,温暖而澄澈的光线瞬间倾泻进有些昏暗的房间。
“没关系的,之前的审神者们都住这里。怀念这种事情放在心里就好,单单守着一间房谁都不让进,这就有点过了。”
看着信草走进房间,鹤丸打算功成身退时,又被信草叫住。只见她掏出一个小本本,“鹤先生有什么喜好或者忌讳吗?”
她认认真真的在本子上记下鹤丸国永几个字,然后抬起头看着鹤丸,眨了眨眼睛。
“审神者大人好认真啊。我的喜好……肯定是惊吓呀。”鹤丸捏住下巴,想了想,“至于忌讳……没什么吧,鹤是很好养的。”
信草唰啦唰啦记在本上,最后抬起头,斟酌踌躇良久,慢悠悠的开口问他:“鹤先生,那位大人扔下你们,你……恨过她吗?”
鹤丸一愣,随后笑了笑,这个笑容看上去疏朗豁达,却也坚定而温暖。
“我是刀剑,虽然人类的很多感情我不懂,但是……”他抬起头,阳光下,他金色的眸子微微弯起。“不惜此身断折也要保护什么的心情,我是懂的。”
***
鹤丸离开后,信草一直在忙着整理之前的代理审神者们留下的文件,错过了晚饭时间,烛台切贴心的留了饭菜,还送到了她房间。
夜色降临后,刀剑男士们都回自己的房间休息了。趁着周围没人,胖成一只球的狐圆圆从窗户滚了进来,因为rou太多,还在榻榻米上弹了两下。
听见动静的信草头也没抬,翻着文件的手却顿了顿。
“狐之助,都多少年过去了,你怎么还这么喜欢爬窗户?”
她用的是“狐之助”这个名字,而非刀剑男士们常用狐圆圆。
小胖狐狸眯着细长狡黠的眼睛,道:
“信草大人,十七年别来无恙?”
第3章 锅焖审神者
信草放下笔,伸出双手抱起狐圆圆,掂了掂重量后一脸嫌弃,“十七年不见,你现在怎么变得这么肥?”
“因为烛台切殿的料理超级美味!”
肚皮冲上四脚朝天,狐圆圆躺在榻榻米上享受着信草熟练的撸毛技术,它舒服的直哼哼,差点忘了自己半夜跑来的目的,过了半天才想起来问她:“信草大人怎么会成为代理审神者?瞒着时政我还能理解,刀剑男士呢?你不打算告诉他们你就是——”
“不打算。”信草没有丝毫犹豫的打断狐圆圆的话。
“为什么?要是他们知道主君还活着,不知得多高兴。”
信草没说话,她拿起笔,在需要递交给时政的申请表格上签下自己的名字后,才缓缓开口:
“他们是刀剑付丧神,十七年,对于他们漫长的生命来说算不了什么,以后他们总会渐渐遗忘的;但得而复失,远比直接失去更加伤人,也更加让人难以释怀。”
她无声笑笑,轻轻摩挲着随身携带的小本,眼神中的温暖几乎要漫溢出来。
“与谁结缘这种事,真的很美好也很奇妙。我就是想在彻底消失前,能跟他们共度一段时光,最好能相逢不识,不然的话,离开也是徒增烦恼。”
信草说的平静,狐圆圆却是一愣,“离开?难道你身上的诅咒……解开了?”
“当年给花山源氏下诅咒的那个神明,因为没有了信众,已经在一年前消散,诅咒的源头没有了,我的轮回……也该结束了。”
狐圆圆没有说话,房间一时陷入沉寂,桌案旁的银制芝山香炉上,袅袅轻烟在空气中颤巍着,极力保持着原状,却依旧抵不过万物有始有终的规律,弥散于无形。
消散前留下的古旧熏香气息,有点类似沉水香的味道,沧桑而凉薄,清淡的仿佛一转眼就会被遗忘。
狐圆圆终于再次开口,语气艰涩:“没有其他办法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