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
他在一百年前是遇见过这个小仙尊。他原身喜水,那时才习得呼风唤雨之术,在紫竹林方圆二里地没日没夜的下雨,直到老方丈威胁说要把他收了,他才兴致缺缺的停手。那时有一只小金鱼,每逢他降雨的时候就拍打着身体跳上岸来,又被青蛇用尾巴赶回水里。他只当是一场际遇,没想到还能再相逢。
两人一时无话,虽然天幕低沉,阴雨阵阵,到了快要日出的时候,桥洞上方也传来了早行人行色匆匆的脚步声。
两个脚步声撞在了一起。
“徐福!不是去请许大夫吗!大夫呢!”
“白公子身体不适,许大夫告假了。现在只有等出诊的张大夫回来了。”
“哎呦喂!哪里还等得及呀!大当家的肚子疼得不行了,差人把他往这边抬呢!”
“什么!可别生在路上!”
“哎呀!你这个乌鸦嘴!快同我去看看张大夫回来没有!”
脚步声渐渐消失在雨中。
惊鸿瞥了瞥闭眼调息的青蛇,脸上泛起红云。
不过一会儿,他头顶再次响起了脚步声和轿子吱呀吱呀的声音。
“大当家的!您再忍忍!前面就是保安堂了!”
“忍!忍个屁忍!老子忍不住了——老子要生了!!狗东西!快——快停下!——啊——!”
“糟了!快停下!大当家的要生了!”
轿子被放下,发出一声闷响。
“啊!——快扒我的裤子!快扒我的裤子!看看——看看出来没有!——痛死老子了!痛死老子了!啊!!——”
“大当家的!您用力呀!就快了!”
“老子生不出来!老子没力气了!啊啊——!那个王八羔子!天杀的!啊啊——让老子给他生孩子!痛!痛啊!!”
“就出来了!大当家的!!您用力啊!”
“痛死了!疼死老子了!!啊——啊——老子不…不……”
“不好了!大当家的昏过去,快抬轿子!去保安堂!”
惊鸿已经呆了,这一声声鬼哭狼嚎的,男子产子竟是如此可怕。
他不由地觉得肚子有一点疼,伸出手接了一点雨水来喝,却怎么也咽不下去,偷偷吐到一旁。
青蛇喜欢的这座桥是临安城有名的“送子桥”,那些高门大户的妻妾,无论男女,快要临盆的时候都要来这桥上走一遭,所以桥头两旁开了两三家医馆,属保安堂名气最盛。
大雨滂沱,一直到晌午,桥上也只偶尔走过几个人影。
惊鸿见青蛇好像睡着了,也不敢去惹他,只是下意识扯着自己的衣摆,脸色发白。方才有一个瞬间,惊鸿觉得肚子里有东西在动,他还以为是饿了出现的幻觉,可是当他抚上小腹的时候,隔着一层肚皮,真真切切感受到了里面有活物,个头不大,但是感觉一个一个塞满了肚子,随时都会清醒过来。
他从小在北海龙宫长大,第一次化成人,也是第一次离家出走这么远,就碰上了鱼生中最重要也是最难堪的时刻。
神鱼族,居洞庭,饮北河之水,无论男女,自化形成人的第一天起,便会迎来每年两次的交媾期,与其他族类有固定时间不同,但凡身体觉得时间合适环境合适,再加上外界刺激,就会开始产卵。产出的卵若与其他雄性的精元结合,便会孕育出后嗣。
小金鱼竟然就因着刚才的一吻,激动地要产卵了。
“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
“你在念叨什么?”青蛇被他碎碎念吵醒了,见他窝在角落里,半身罩在阴影里,半身沉在水里。
“本尊,本尊饿了…”惊鸿小小心心地揉着肚子,决定暂时避开青蛇,可又怕青蛇跑了。
青蛇此时体内气息还算舒畅,折腾了一夜,也觉得有些饿,“我们去吃点东西,但是吃完还得回到这里来。”
“好。”惊鸿难得少言寡语,扯了扯外衫遮住肚子,腰身处已经微微绷紧。
两人也不走远,就在街边的糖水铺子坐了下来,要了一冷一热两碗元子。
“你方才不才说热…”青蛇两口吃了一碗元子,又要了一碗冰镇的。
“本尊吃冷的会肚子疼。”惊鸿捧着一碗元子小口小口地吃着。指尖大的一颗元子白白胖胖软软糯糯的,密密麻麻层层叠叠地堆在碗里,他肚子里的卵是不是也是这样。
惊鸿勉强吃了半碗,便再也吃不下去了,两人又回到了桥洞里。他像一只霜打的茄子,蔫头蔫脑。也不再主动说话,大半个身子都淹在水里,手悄悄地在肚子上揉来揉去。
青蛇心中躁动又起,也无暇顾他。
不知又过了多久,桥上又传来了脚步声,一轻一重,当是一个人拉着另一个人在走。
“慢,慢些…我真走不动了。”少年带着哭腔的声音。
“嗨呀!我约了李公子,王公子,苏公子!打马…”男子语中带气,最后两个字却故意压低了声音。
“你又要